鎖靈枷本是為了抑制靈力、強壓境界的。
但自仙苑一事之後,他身上哪還有半點靈力。
沒有靈力,卻還要硬鎖,結果就很顯然了。
那樣的疼痛,他日夜煎熬,每到鎖靈枷閃動時都會飽受折磨,閃動的時間越長,就越痛。
慕恒隻恨自己明白的太晚。
所以從他失去靈力修為的那一刻開始就…
慕恒閉上眼。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偏偏楚逾白平時裝作無事也就算了,被鎖了穴道都還在裝。
當真混蛋。
“對不起啊。”楚逸感受到身後怒氣都快沖到他腦門上了,慌忙道歉:“真不是故意吐你身上的。”
慕恒:“……”
楚逾白氣人的本事還可以再長幾分。
身後氣勁勃發的更厲害了。
楚逸怕這裡唯一一個和他自後世而來的人氣絕身亡,不敢再開玩笑了:“真的不疼,那血看着吓人,是我咬舌頭玩呢。”
慕恒:“……”
漫長的輸送過程終于結束,在結束的瞬間,慕恒毫不客氣地把人掰過來,冷冷地看着他道:“好,咬舌頭玩。楚逾白,你有種。”
楚逸以為這話已經說完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正要說些什麼岔開話題時,聽得那人繼續道:“有種咬本……”
楚逸:“?”
好在理智回籠,慕恒收住了,而後極輕地歎了口氣,看向了遠方。
他剛剛在說什麼?
楚逸想了想,沒想明白。
慕恒的話收得太快,眼神總是那樣意味深長,複雜又多感。
他現在無比好奇兩人之前的關系。
總之,應當是比同羌蕪更要好的關系。
但慕恒為什麼不願意說呢?
楚逸也想不明白。
或許慕恒覺得過命的交情,由自己想起來要比别人來說要好很多吧。
或許是受傷了狀态不好,又或許是腦子本來就不好使,總之楚逸緩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楚逸把慕恒掰過來,嚴肅地看着他:“你自己修煉了?”
慕恒臉上沒什麼笑容,用鼻音“嗯”了聲。
楚逸急了:“不是不叫你練嗎?!”
慕恒盯着他,平白像是要盯一個洞出來,忽然笑了聲。
“師尊。”
魔尊的氣場當真強大。
不過幾下功夫而已,就化被動為主動,一步步向他逼近。
楚逸也冷下臉,毫不退讓,擡頭望着他,氣沉霜雪,于周身凝結。
慕恒被甩了一臉雪也沒動,固執地站在那裡。
兩人就那麼毫不相讓地看着對方,連鼻尖都快對上了,也沒有退後的意思。
還是慕恒先開口了。
“要是我一直聽你的不修煉,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楚逸卸去好脾氣的僞裝,聲音冷得像九天禦下的未融冰雪:“為什麼不聽話。”
兩股源自同宗的功法在身後交織、蔓延,最後分别化作猛虎和劍氣,于空中‘轟’得對撞!
怒到極時,倒是一模一樣的臭脾氣。
互不相讓。
慕恒越想越生氣。
修煉過魔功的人是可以修煉昆山人修行後排出的毒氣沒錯,但和魔氣道理相似,剛開始修煉時是會有反應的。
這也是為什麼楚逸今天反應如此大的原因。
從前鎖靈枷的痛隻是痛,但不至于傷到内裡。
但強行修煉可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像今日這樣高濃度的銷骨燼。
他一下子承受太多了,便承不住了。
慕恒越想越氣。
要不是他偷偷跟來,那些銷骨燼實在太濃,毫無保留地鑽進了他體内,他被迫開始修煉,還真要被蒙在鼓裡一陣子了。
楚逾白不僅是個混蛋,還是個騙子。
“當初修煉魔氣時也很疼吧。”慕恒聲音更冷了:“明明很疼,為什麼不說?”
猛虎在空中勃然咆哮,掀起黃沙陣陣。
楚逸也冷笑:“明明可以不疼,為什麼不聽?”
劍氣在上方嘯叫,卷起枯葉滾滾。
他都已經在找更好的修煉辦法了,魔頭明明可以等等,但他就是不聽。
慕恒冷道:“本座又不是廢物,要你一直輸法力給我。”
經過修煉後,銷骨燼帶來的氣勁便柔和了許多。
所以楚逸次次那麼晚回來,回來便輸法力給他,唇角常有掩飾不住的幹裂,都是去吸納銷骨燼了。
混蛋。
猛虎的咆哮聲越來越大,但咆哮到最後,竟從眼角處滑下兩顆疑似淚珠的水狀物下來。
楚逸:“?”
壞了,他把魔頭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