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哥哥人很好…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
楚逸笑了笑,并沒有意外。
“說什麼呢。”慕恒嗤了聲,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加了一句:“沒事,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小元轉過來撲向他的懷抱。
“恒哥哥,我們在誇你。”
慕恒被撲了個滿懷,小家夥身體已經有些硬實了,抱着也不像小時候那樣軟乎了。他别扭地伸手拍了拍小元的肩膀,道:“誇我什麼?”
小元擡頭,眼睛很亮:“誇你好看。”
慕恒:“…”
楚逸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差點摔倒。
才調整好呼吸,就看到慕恒面無表情地看過來:“誇我好看這件事,很好笑嗎?”
楚逸笑得更大聲了。
慕恒:“…”
算了,由他去吧。
笑着笑着,忽然不笑了。
不但不笑,眉頭還蹙起來了。
慕恒心頭一緊,往他手腕處看去。
果然,鎖靈枷又亮了。
果真是樂極生悲。
慕恒去扶他:“那株仙草放哪了?”
楚逸擡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有氣無力地指了指懷裡:“這。”
慕恒本打算直接去取,想了想還是收回手,拿劍把仙草勾了出來,喂給楚逸吃。
小元被吓着了。
呆呆站在那,還沒怎麼呢,大顆的淚珠就開始唰唰往下掉。
“道長哥哥…”
仙草雖然服下,藥效一時半會還沒發作。楚逸撐着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得溫和。
小元去拉他的手,喃喃道:“很痛嗎?”
楚逸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慕恒替他回答了:“疼,很疼。”
小元眼淚瞬間掉的更厲害了。
楚逸:“…”
楚逸扯了扯慕恒,低聲道:“别瞎說。”
“半句不假。”慕恒自顧自地同小元道:“是個大惡人給你道長哥哥鎖上的東西,時不時就會疼,他還總是忍着不說。你說,他該不該罵。”
小元抹了把眼淚:“該…”
楚逸:“?”
魔頭這厮慣會蠱惑人心。
小元抽咽着問:“道長哥哥,哪個壞人給你鎖了這東西啊。”
楚逸服下仙草,确實感覺好了許多。他沒再用慕恒扶着,自己緩緩站了起來,道:“我也不知。”
“不過沒關系,服了這顆仙草,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小元抽抽搭搭止住了哭泣,捏着楚逸遞過來的糕點,拌着眼淚往下吃。
帳篷外,燈燭閃動,映出三人的剪影。
“這草到底叫什麼?”
“還绛草,确有止痛的功效。”
“那我磕了桌角能吃嗎?”
“是藥三分毒,小孩子少吃。”
…
大戰結束,聯軍也到了解散的日子。
沒了昆山軍的陰霾,天氣都晴朗了不少。軍營裡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倒騰着搬東西。
谷鶴指揮着秩序,轉頭一看發現應風站在營帳門口。
“大帥是怎麼打算的?”
應風身上的铠甲還未脫掉,聞言歎了口氣,道:“我哪能有自己的打算。”
谷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楚逸走了過來,立刻歡喜地迎了上去。
“那念之呢,有什麼打算?”
楚逸被問了個猝不及防。
他有什麼打算?
在遠古待了這些年頭,過去的生活都快變得虛幻了。再不回去,師門就真當沒他這個人了。
但這些年過去,回去的方法始終是沒找到。
楚逸恍惚了一瞬,被谷鶴在眼前揮舞的手拉回了現實:“念之,念之?”
應風和谷鶴齊齊看向他,疑惑于他的呆滞。
楚逸回過神來,道:“我想回家,但還沒找到回去的辦法。”
“回家?”谷鶴重複了一遍,道:“這麼些年了,你好像從沒說過家在哪。為什麼回不去?就算從前因為昆山軍把道占完了,如今也該解了。”
楚逸:“嗯……”
實在是很難解釋。
他鎖着眉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用了一個避重就輕的詞:“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在這片大陸上。”
“這樣啊。”谷鶴素來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歡喜道:“沒關系,有什麼困難就找我找大帥,總是能回去的。”
楚逸笑笑,應了下來。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說了陣,旁邊進進出出的身影裡忽然多了兩個熟悉的人。
谷鶴眼睛最尖,這邊還聊着天呢,那邊就扯着嗓子開始喊:“師兄!”
楚逸順着他喊的方向看過去,在看清的一瞬間蹙了蹙眉。
華明和慕恒竟是并肩走過來的。
兩人離得很近,時不時地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腰間背着的劍和三叉戟時不時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奇怪。
他倆何時這樣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