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月站在遠處沒有回應,江度意嘴角噙起微微笑意,看起來溫文爾雅。
“尚未成婚。待年底行完弱冠之禮就讓我娘準備成親事宜。”
黃回指點道:“那可要抓緊時間,你也老大不小了。”
江度意把人送出家門後,腳步輕快地走向李照月,愉悅地問她:“今日午飯吃什麼?”
他沒等李照月回應,就自顧自道:“要不還是前日的雲耳炒□□?或者上次的紅燒魚也不錯?月娘你的手藝一向是好的。”
“今日出攤人少,沒有買到食材。”
李照月不知這是故意刁難她,還是他的随口一說,理智地回答。
“也罷。”他摸了摸下巴,遺憾地歎了口氣。
“那今日便随意吃些。”他上前拿過了李照月的籃子,徑直走向廚房。
“下次再買吧。不過下次出去前要先把籃子洗一洗。”
他将籃子高高提起,舉到李照月的眼前,眼中無笑卻嘴中含笑,“你看,這下面都髒了。”
兩人用過晚飯後就各自回了房間,李照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白日兩人說的話。
她聽到聲音就知道屋裡的那人是何身份,江度意的舅公,黃蓮的哥哥,一個心狠手辣,歹毒無常,惡貫滿盈的惡人。
在她的印象中,黃回從來不輕易上門,隻要他上門那就絕對沒有好事,那今日他們密談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看江度意的态度對此似是還有些猶豫。
是了!他眼下是讀書人,此程是要去參加考試,隻是恰巧路過此地,又恰逢親人在此才會暫留此地,想必不日就要啟程了。
青坪鎮的雨水持續了半個月之後,終于迎來了久違的晴空,家家戶戶都把潮濕多日的衣服被褥拿出來見見陽光。
李照月準備将兩人的衣物收拾出來去井邊,她拿起江度意的衣服随手抖了下,一張紙條飄了出來,撿起一看,上面記錄着各種信息,字迹卻各有不同。
她悄悄将紙條收了起來,端着木盆向外走去,将門輕輕阖上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等她洗好回來,發現屋内翻箱倒櫃,一地狼藉,江度意衣衫不整,面色陰沉的看着她,“你去哪裡了?”
“去外面洗衣服。”李照月吃力地把沉重的木盆放在地上,緩了口氣,将衣物搭在了架子上。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夾在衣服裡的?”
“有什麼東西?我沒見到。”李照月反問道。
“我看書的時候謄寫了篇文章,原稿卻丢了,四處都沒找到,想着你可能是見着了。”
“我沒見過什麼文章。”李照月撈起了最後一件衣服挂好,又扯了扯衣袖,直視着他質問的眼神。
“或許是被我不小心揉碎了,也可能是被沖進水裡了。我和李嬸一起去的,你可以去問問她是否見過?”
她神情自若,眼神鎮定,江度意也沒再揪着不放,又露出了慣有的笑容,“丢了便丢了罷,我前去賠罪便是。”
他攏了攏衣衫,又恢複了平日的作派。
“我順便去趟舅公那裡,午飯你自己在家。對了,”他囑咐道:
“方才有些心急,房間也被攪亂了,你記得去收拾下。”
确認江度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李照月迅速把門關上了,她悠閑地給自己做了午飯,慢悠悠地用過飯後,坐在院子裡享受着久違的溫暖和難得擁有的平靜。
時常上門的那隻狸花貓又過來了,它從房頂跳到院子中,圍着李照月的腳踝喵喵打轉,毛絨絨的尾巴不時甩動。
李照月去廚房切了塊肉喂它,小貓謹慎地上前嗅了一下,然後大快朵頤地啃了起來,她上手摸了一把,非常柔軟,尤其是肚子…有些圓鼓鼓的。
一人一貓就這麼玩樂了一下午,直到江度意推門而入。
那貓見有生人進來,受到驚吓,尾巴整根炸起,迅速靈巧地躍上屋頂,對着李照月喵喵叫了幾聲,消失在了屋頂上。
江度意帶着渾身酒氣走來,李照月皺眉看向他,面色紅潤,眼神清明,應當沒有醉酒。
他旁若無人地越過李照月,對她撂下話,“你跟我過來。”
李照月有些拿不準什麼情況,酒氣熏的她有些難受,忍着内心的不适,跟在後面走進了房間,午間剛剛收拾過,房間充滿了明亮的光線和陽光的味道。
他上前打開衣櫃,在裡面挑挑揀揀半天,抛給李照月一件藏青色的男裝。
“客船已經定好了,我們明天便啟程,你晚上把東西收拾好。”
李照月沒有多問,也不想多問,隻是沉默的點頭。
“這件衣服你明日換上,女裙不要在船上出現,也不要讓人發現你的女子身份。”
“記住,”他嚴肅強調道:“不要出聲,不要講話。”
“在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前,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