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她有些眩暈。
她驚慌地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感覺到胸前有什麼東西,拿出來一看,是那張掉落的紙條。
李照月盯着看了半響,靈光一閃,一個想法從她腦子裡蹦了出來,一個可以讓她逃離江度意的方法。
她将紙條重新塞回了胸口,邁着輕松歡快的步子朝着樓梯下去,走了幾步後停住腳步,扮作一副縮手縮腳的模樣向着樓梯挪去。
江度意的房間在二層最裡側,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是個暗中商議事情的絕佳地址,李照月下到二層後直奔房間而去。
她蹑手蹑腳地走過去,站在門口貼耳聽了一下,裡面沒有動靜,又擡手敲了敲門,依舊沒有動靜。
沒人,他去了哪裡?
船艙内有幾個過道,房間整齊的分布在各個過道旁邊,李照月選了個不顯眼的位置,淡定地四處張望着。
她想起黃回那日的話,看到了字條的内容,對他們二人所謀劃的事有了猜測,接下來隻要确認……
在過道等待的一刻鐘,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還沒等再确認,就看到江度意和位中年陌生男子并排走着,兩人表情嚴肅的低聲交談,看似十分融洽。
眼看兩人馬上要走過來,李照月眼神飛快地掃視着四周,然後快速朝向旁邊的那處過道躲避。
出人意料,她剛轉身就迎上了一具溫暖厚實的身體,被撞的連連後退了兩步。
受到這猝不及防的沖擊,李照月連忙伸手扶向旁邊才穩住身形,她眼帶怒意地看向面前,是方才甲闆的那位公子。
那人看着她扶向牆壁的手掌,緊蹙眉頭,眼含不滿,他身旁的藍衣小厮則大聲叫嚷着。
“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李照月低頭不言,那小厮見她沉默不語,根本不回他,更加大聲的譴責她。
“怎麼?你撞到了人竟然連道歉都不知道嗎?”
李照月站穩身形,揉了揉額頭,眼神悄悄地瞥向遠處,果然看到了面色陰沉的江度意,他正快步地走過來。
“這位公子,方才實在是抱歉,我們……”
江度意端着笑臉,讨好地道歉,李照月從未見他這般。
“道歉就不用了,船到了下個渡口,你們就下去換船乘吧,所需費用我會全部補給你們的。”
那人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兩圈,冷漠的打斷了江度意的話,他看着冷淡疏離,說出的話也讓人十分惱火。
果不其然,江度意的臉又黑了。
他很少遭受如此對待,在家自不用說,就是在外面,因着他那學識和長相氣度,外人對他都是以禮相待。
突然被人這樣落面子,怎麼能忍?
“公子如此作派是否太過無禮了?隻是不小心撞了你便要将我們趕下船去,豈不是太過小肚雞腸。”
江度意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克制着怒氣,忿忿不平地指責。
李照月見他竟然收斂了那自大狂妄的脾氣,更是進一步确認了她的想法。
若是往日遇到這種事,他定是要趁着時機,将對方說得羞愧不已,名聲掃地。
江度意指責完後臉色微變,他轉身看向李照月,面上一派溫柔體貼。
“怎麼樣?有沒有摔着?你先回房間去,等我晚會兒找個大夫看看。”
李照月可不願現在離開,這場戲她還沒有看完,正想着如何拒絕,就聽到有人喊着:“船管事來了。”
管事面色沉穩地疾步走來,李照月敏銳的覺察到江度意和他對了個眼神。
他一臉嚴肅地上前,卻又笑呵呵道:“這是怎麼回事?江公子,陸公子。”
陸絮風沒有過多解釋,隻輕飄飄道:“隻是小事,就不勞煩管事您了。”
管事也絲毫沒有被拂了面子的不悅,依舊笑着道:
“兩位若有什麼誤會,不如去我房間私下解決,大家好好聊聊,大庭廣衆之下這影響多不好。”
“沒有什麼誤會。”
他似是随意地掃了眼旁邊的李照月,又将目光轉向管事,冷淡道:
“要麼就按照我方才所說,他們下船;要麼到了下個渡口我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