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陸絮風問道:“我們至今還沒有一起外出過,要不趁着這幾日,我們出趟遠門?”
“現在?”
如今已是五月份,天氣逐漸炎熱,隻有早晚是涼爽的,若無要緊事,常人很少選擇這個時間。
“我們去個近點的地方,用不了多長時間的。我聽手下人說附近的縣上有節日宴會,很是熱鬧,你有興趣看看嗎?”
陸絮風眼含希冀的看向她,他今日一早就安排了人前往平州去打探消息,此去沒有三個月是回不來的,江度意還不知背後有什麼計劃,在這期間還是避開他為好。
李照月另有打算,猶豫地拒絕道:“要不還是等下次吧?匆忙來回,大家也不好盡興,等下次找個充裕的時間我們帶上秋影麻婆再一起過去。”
陸絮風擡手輕彈了她腦瓜崩,“此去不帶别人,隻有我們二人,也不行嗎?”
“不行。”李照月堅定不移。
陸絮風換了隻手繼續支頭看她,“那等這些事全部了結,我們再去,這你總能答應我了吧?”
“嗯,那你可要好好準備了。”
李照月中間又去了趟羅府,羅舒夷的腿傷還在休養,為了打發時間,時常會請些朋友過去。
鄧媗知道此事後,積極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見識一下,看看那些大人們的府邸究竟是什麼樣的。
“不瞞你說,我做梁上君子的時候去過一些府邸,不過都是大晚上也看不清,今日有此機會,阿月,你帶我一起去。”
李照月能說什麼,她又不能拒絕,隻好提前找人傳達消息後,帶着秋影等三人一起出發了。
“李姑娘,這位姑娘就是你先前說的那位好友了吧?”
羅舒夷先前見的都是知書達禮,秀外慧中的名門閨秀,乍一見到鄧媗這種常年混迹江湖,銳利狂野的英氣女子,眼神中盡是濃濃的好奇。
“羅小姐,這就是鄧媗。”
李照月為兩人介紹着對方。
鄧媗的目光也是盯着羅舒夷看,她聽人聊起過大家閨秀,眉如遠黛,眼若含星,膚白如凝脂,動時又似弱柳扶風。
見到羅舒夷時,鄧媗心裡感歎,原來閨門小姐真的就是這樣啊。
她覺得那些人說的很對,形容得十分貼切,瞧瞧那臉,像剝皮的雞蛋,白嫩光滑,不知比自己那粗糙的皮膚好上多少倍,面帶微笑,姿态優雅,禮儀得體,嘴巴正在一張一合地說着什麼。
她猛地回神,這才聽清楚羅舒夷是在對着她說話。
“鄧姑娘,還請移步這邊,隻有一些粗茶,莫要嫌棄。”
“不會不會。”鄧媗端起來嗅了一下,贊歎道:“很香。”
羅舒夷真誠道:“姑娘若是喜歡,晚會兒不妨帶些回去。”
“我是個粗人,不懂品茶,還是不要給我浪費了。”
“我倒是覺得這茶與姑娘甚是相配。茶葉在烹煮的過程中,起起伏伏,在滾燙的熱水中不斷上升又落下,在這萃取過程中,茶香才得以釋放。姑娘常年在外奔波,就如這茶葉般,經過不斷的磨練,才會有如今這般與衆不同的氣質。”
她說的一臉認真,鄧媗聽得迷迷糊糊,腦子隻記得茶葉二字了,李照月知道她自小就聽不得這些,一聽就容易迷糊,接過話後換了個話題。
“我們方才過來時,見有一隊捕快裹着包袱向着城門而去,旁人都在議論紛紛,可是有什麼公幹?”
“這事倒是聽我爹提過,下面的一個小鎮上前些天晚上下了暴雨,沖垮了一處小山坡,第二日過路人發現那沖垮的地方竟然有幾具骸骨埋在裡面。”
“那地方近幾年并無上報有失蹤人口,也沒有未勘破的案件,縣裡的人好像查出來了什麼,顧忌着被牽連之人的身份,這才讓府城調了些人手過去。”
鄧媗百無聊賴地聽完,一臉嗤之以鼻,“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十有八九是之前結案的冤案錯案。”
“地方的老爺們為了自己的烏紗帽,找個冤大頭漂亮結案,被冤枉之人上告無門,隻能不了了之。”
“還有那些懸案,都是因為各種隐情判不下來,又不能放任不管,這才編造出一些沒有道理的事情來安撫人心。”
李照月不動聲色地在桌下踢了下她的腳,暗示她不要再說了。
這可是在羅府,在官老爺的地方,當着人家女兒的面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鄧媗收到暗示,也噤了聲。
羅舒夷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意思,解釋道:“鄧姑娘說的事情我也是知曉的,不過我爹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公正清廉,絕不會随便定案的。”
“這次除了捕快們過去,還有主簿大人手下新來的江大人也一同前往,我爹對他頗為欣賞,此事應當很快就能查清實情。”
新來的江大人,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江度意,李照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說的那位江大人可是當初我們都見過的江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