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不滿。
“姨娘你騙人。”
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盯得孟平嘉心裡發毛,“我……”
“我會幫你的。”
林沅拉着她的手,真誠地看着她,“你要是想離開,我不會阻攔的。”
“你是說,平嘉她願意離開,這是真的嗎?”
謝束不可置信地問道,他眼神發亮的看着李照月再次确認道。
“孟夫人說等你想到辦法再說。”
“辦法,辦法?我這就想,馬上想。”
謝束激動地走來走去,揉着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
三日後,雙方敲定了計劃,确定好時機等待行事。
這日,天朗氣清,溫度适宜,陽光恰好而不至于灼人,五人相約在郊外湖上泛舟。
幾人租了艘豪華的畫舫,隻留了麻婆和另外兩個丫鬟在船上伺候,其餘人都留在了岸邊的棚子下等候。
畫舫漸行漸遠,不知不覺已行至湖中深處,這個距離恰好能讓岸邊的人一覽無餘卻又來不及過來,幾人對視一眼,開始行動。
張氏‘啊’地一聲開始尖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岸上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她雙手抱着自己的頭将早上精心編好的發髻揉的亂七八糟,又狀若癫狂地撕扯身上的衣服。
“張姨娘又犯病了,快通知人返程。”
孟平嘉一邊吩咐着丫鬟,一邊快速上前去安撫發病的張氏,可大家心裡也都明白,受了刺激的張氏可不是容易就制得住的。
果然,張氏嘶吼着開始打砸船上的桌椅擺件,孟平嘉小心躲避着,久久也未能靠近她。
林沅見狀,也上前去幫忙,她溫聲勸說着靠近,“姨娘,我是阿沅,阿沅記得嗎?”
“阿沅,阿沅。”
張姨娘嘴裡呢喃着,好似恢複了神志,整個人逐漸平靜下來,腳步踉跄地走向林沅将她抱入懷中。
衆人見張氏平靜下來,都松了口氣,誰知着口氣還沒落下,又有意外發生。
孟平嘉剛準備走上前,張氏又開始癫狂,她兇狠地盯着面前之人看了片刻,然後推搡着将孟平嘉推出了船艙,一個用力過猛,孟平嘉跌入了湖中。
岸邊人見狀,齊齊傳來驚呼,尖叫聲刺破天際。
“不好了,夫人落水啦。”
“快來人。”
“救命,救命啊。”
意外陡生,一時之間,船上船下亂作一團,在無人注意的湖底,鄧媗帶人悄悄遊向遠處的岸邊。
她将孟平嘉帶上岸後,将人拍醒,兩人迅速換下濕衣服,從後廂門進入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直奔向提前安排的一處房屋。
等到了地方,孟平嘉才發現駕車之人竟然是謝沛怡,一下紅了眼眶,淚眼模糊。
“好了,現在不是叙舊的時候,來日方長。你在這裡稍等片刻,阿束馬上就來。”
孟平嘉的眼淚一下湧出更多,淚眼婆娑地與兩人揮手作别。
謝束興奮地走向面前的房屋,有些激動還有些緊張,等下見到平嘉要和她說些什麼呢?
他在門前站住,雙手顫抖着叩動房門,沒有動靜。
他定了定心神,又叩動了幾下,房間依舊安靜。
不對。
他直接推門而入,隻見裡面空蕩蕩毫無一人,隻有幾處腳印昭示着有人來過的痕迹。
“平嘉?”
他開始四處走動呼喊着,無人回應,屋内隻回蕩着他的聲音。
房前屋外,全部找過了,仍然毫無發現,謝束心急如焚。
“平嘉,平嘉?”
“你在哪裡?”
“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你出來好不好?”
……
他在門前呆坐一夜,直到第二日才像遊魂般回到了酒館。
謝沛怡見他突然出現,十分驚訝,“阿束,你怎麼還在這裡?平嘉呢?你難道把她也帶來了?”
她一邊問着一邊向外面張望,絲毫沒有注意到謝束的神情不對。
謝束頹然道:“平嘉,她走了,她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