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嘉收斂了妹妹的屍身,匆匆埋葬,作為紀念,她留下了一縷青絲随身攜帶。
沒過幾天,就又聽到孟家夫婦雙雙自殺的消息。府上的夫人因平蘊的事原本對她還算客氣,聽到此消息後,也不再顧忌,轉手将她送到了其它家去。
罪名是這姐妹二人不安于室,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兩人行為不本分,新的婆子問她姓名,她想了想回答:“孟平蘊。”
就當作昔日死去的那個是孟平嘉,而她要以孟平蘊的身份,努力的繼續活下去。
後來她輾轉各地,用了心計與巧思,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孟平蘊的名聲,才情出衆,七竅玲珑。
林秋因公職辦差時,路過當地,見了孟平蘊後決定将她帶回林府。孟平蘊利用林家的權勢,以牙還牙,逐漸将當初的大夫人一家置于死地,從此她便留在了這洛水城。
“姑娘,姑娘。”
耳邊似是有人喚她,孟平嘉側目,疑惑地看過去。
“起了大風,船頭風更甚,姑娘還是去船艙避一避吧。”
船夫常年在外,渾身曬得黝黑,說話時兩排牙齒格外明顯。他見孟平嘉獨自在船頭站了多時,怕她想不開,找了個理由讓她進了船艙。
“好,我這就過去。”
孟平嘉擡頭看了眼遠處的天空,碧藍如洗,又低頭将手上的青絲放回了荷包,妥帖地裝好系上。路過船夫時,側身對他輕道了一聲謝。
李照月幾人在幾日後才知道孟平嘉獨抛棄謝束自離開的事情,内心不住唏噓,為兩人的愛情,也為她的身世和經曆。
她從謝束處離開,想着譚格的生辰也沒剩幾天了,順便去了城中有名的店鋪,想着為他挑件喜愛的禮物等那日贈予他。
看了一個時辰,終于選了滿意的禮物,李照月心情松快地回了家,見管家和秋影兩人都在門口焦急地等着她,心中頓時泛起一陣不安。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姑娘,您快去看看吧。譚少爺家裡出事了。”管家急急道。
李照月邊快速地進去邊問道:“陸絮風呢?他知道了嗎?”
“陸公子尚不知情,譚少爺過來找您不到,一個人在房間痛哭流涕呢。”
譚格痛哭?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李照月推開房門,跨過門檻,見譚格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中無聲流淚,見到門口的動靜,扭頭見是李照月過來,一下子眼淚流的更兇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哭成這樣了?”
李照月接過秋影在旁邊遞的手帕,給譚格抹了兩下眼淚。
“月姐姐。”譚格哭的像個淚人,傷心欲絕道:“我收到了一封家書,信中說,說……”
“說什麼了?”
“說我爹爹去世了。”
譚向春如今正值壯年,先前也未聽說過身體有什麼病症,怎麼會突然離世了。
“信中可有說明詳情?”
譚格搖了搖頭,眼睛腫的像核桃般,抽噎道:“沒有。信是我三伯寫的,說是我爹爹前日晚上不在了,讓我馬上回去。”
譚格作為譚向春唯一的孩子,這種時刻的确是要馬上回家的。
“好,你當心眼睛,先不哭了。我馬上讓人去安排,再找人把你陸大哥叫回來,你回去收拾下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馬上回去。”
譚格抹了抹眼淚,故作堅強地說:“好,我聽你的,那我先回去了。”
李照月不放心他的情緒,讓秋影跟着他一起過去。
她這邊急忙讓管家去渡口找了艘可以馬上能用的船隻,又派人去将陸絮風找回來。
陸絮風見有人火急火燎地過來,以為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駕着馬車火速回來了。
“怎麼了?阿月。”
李照月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嚴肅地說道:“我說了你别太傷心。”
陸絮風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個咯噔,假裝鎮定地問道:“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是譚格的父親,他……去世了。”
陸絮風心中也是不可置信,帶着探究的眼神看向李照月,卻見她确定地點了點頭。
“此事譚格知道了嗎?”
“知道,譚家直接寫了封信過來,譚格第一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