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周,那個女人如同幽靈般出現在餘鹿生活的每個角落。
每天深夜的地鐵上,她總是坐在同一個位置;餘鹿中午去便利店時,會看見她站在街對面;甚至在公司打印間,餘鹿一轉身就能發現她站在公司對面的樓層。
"隻是個怪人而已..."餘鹿揉着太陽穴自言自語,總不可能世界上有鬼吧。
餘鹿沉默地處理着文件。午休時間,她有目的性的走到了三條街外的一家咖啡店。
平時她從不走這麼遠吃午飯。
"美式咖啡和雞肉沙拉,謝謝。"
她對店員說,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陽光明媚,行人匆匆,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
直到她看見馬路對面的公交站台。
黑衣女人就站在那裡,姿勢和昨晚一模一樣。
即使隔着一條馬路和川流不息的車流,餘鹿也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穿透一切,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
餘鹿握緊了咖啡杯,果然來了。
"小姐?您還好嗎?"服務員關切地問。
餘鹿猛地回神,再看向窗外,公交站台空無一人。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最近公司附近有個奇怪的女人?"下午工作,餘鹿試探性地問身旁的同事。
"什麼樣子的?"同事小李咬着吸管問。
"全身黑衣,長頭發遮着臉.。"
幾個同事面面相觑,然後笑了起來。"餘鹿,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同事小王拍拍她的肩膀,"要不要一起去醫院體檢?我叔叔在那裡工作,可以打折。"
餘鹿也跟着笑了笑,沒再提起這件事。
但那天下午,當她去茶水間接水時,透過玻璃反射,她看到那個女人就站在她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方,黑發間的嘴角微微上揚。
水杯從她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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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聽完餘鹿的描述後顯得很無奈。"沒有實質性的威脅行為,我們隻能警告她。"
年輕警官翻着記錄本,"你說她從不說話?連名字都不肯說?"
餘鹿冷靜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握緊:"她隻是一直跟着我,出現在我去的每一個地方。"
警官答應派人在她公寓附近巡邏,但第二天就撤走了。
"她沒再出現,我們人手有限。"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歉意。
随後,女人消失了幾天。
餘鹿開始放松警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産生了幻覺。
直到那天夜裡。
餘鹿掀開被子躺床上,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窗外,一張慘白的臉正貼在玻璃上,黑發像水草般飄動。
“——!”
一眨眼那張臉便消失不見,餘鹿僵硬的愣在原地,劇烈的心悸感讓她頭腦發暈。
這可是17樓啊!
餘鹿冷靜下來,仔細檢查了一遍窗戶,随後緊緊鎖上,并拉上了窗簾。
“我該去看醫生了。”餘鹿下了決定。
事情在某個雨夜達到頂點。
餘鹿加班到淩晨兩點,決定打車回家。
出租車駛入小區時,她看見那個女人站在路燈下,全身濕透,頭發緊貼在臉上,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屍體。
"師傅,能等我一下嗎?"餘鹿聲音洩出一絲顫抖,
"就停在單元門口。"
司機點點頭,打開了雙閃燈。
餘鹿沖進電梯,不斷按關門鍵。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她一直盯着樓層數字,生怕在某一層停下。
終于到了17樓。餘鹿冷靜打開房門,立刻反鎖,又搬來椅子抵在門後。
她檢查了每個房間、每扇窗戶,甚至衣櫃和床底,确認沒有異常後才癱坐在沙發上。
"是人也好,是鬼也罷,早死早超生。"她喃喃自語,給自己倒了杯酒。
酒精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她決定洗個熱水澡。
餘鹿将菜刀放在枕頭下安然入睡,朦胧之中,她感受到耳邊拂過輕微的涼意。
風?
緊接着,寂靜的房間裡傳來一聲輕微的異動。
餘鹿迷迷糊糊的想,門被吹開了嗎,我記得鎖門了的。
困意繼續上湧,餘鹿撇過腦袋放棄思考。
不對。
餘鹿頭皮炸開,背後冷汗直冒。
門怎麼被吹開?!
睜開眼的刹那,餘鹿對上了一雙更加漆黑的眼睛。
黑暗中,那雙眼睛正近距離注視着她。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啊——!”
伴随着餘鹿的尖叫,燈光大亮。
女人就站在她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歪着,嘴角慢慢咧開,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下一秒,她轉身沖向窗戶,縱身躍入夜色中。
餘鹿癱坐在床上,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警察趕來後搜索了整棟樓和周邊區域,沒有發現任何墜樓者的痕迹。
"17樓跳下去不可能找不到屍體。"警官皺着眉頭記錄,"你确定不是做噩夢?"
餘鹿不再争辯。
之後的一個月,那個女人真的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餘鹿卻知道,她絕對還會出現。
或許就在餘鹿吃飯,回家,睡覺的任何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