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出工作樓，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砰——"

仿佛電影的慢動作，餘鹿瞥見了一雙漆黑的雙眼。

沉悶的撞擊聲中，女人扭曲的身體落在餘鹿腳邊不到一米的地方。

她的四肢呈不可能的角度彎曲，黑發像扇子般散開，露出那張餘鹿再熟悉不過的臉。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還在轉動，直勾勾地盯着餘鹿，嘴唇蠕動着似乎想說什麼。

鮮血從她身下緩緩蔓延開來，有幾滴甚至濺到了餘鹿的鞋尖上。

周圍響起尖叫聲，有人在大喊叫救護車，但餘鹿隻是站在原地，與那雙死寂的眼睛對視着。

然後，生命從那雙眼睛裡徹底消失了。

警方調查顯示，死者名叫林芮，28歲，患有嚴重精神分裂症，已經失蹤三個月。法醫确定死亡時間是墜樓前48小時。

“我知道了”餘鹿看着報告，毫無反應，即使女人曾一直跟蹤她。

沒有人相信她。

屍體被運走，現場被清理，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但餘鹿知道，有什麼東西徹底改變了。

噩夢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女人沒有消失，在她确認死亡的一個月後，幻覺代替了她纏上了餘鹿。

幻覺？

餘鹿不知道，但是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一直活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之下。

“轟隆——！”

巨大的雷聲打斷了餘鹿的回憶，電腦的白光照得人眼睛發酸。

激烈的雨水順着窗戶噼裡啪啦飄進房間，餘鹿連忙起身關上窗戶。

外界沉悶的聲音被阻隔，房間猛的安靜下來。

“滴滴滴”

“滴滴滴”

客廳似乎傳來動靜，同時手機也不停的傳來震動。

餘鹿打開手機，大門智能鎖軟件猛的跳出來。

上面不斷跳出警告信息

［人臉識别錯誤］

［人臉識别錯誤］

餘鹿站在原地，伴随着大門劇烈的“滴滴”聲，手機瘋狂發出人臉識别錯誤的警告信息。

可手機顯示智能鎖掃描的位置。

空無一人。

餘鹿拿出血鬼，屏息朝着客廳走去。

待走到大門附近，智能鎖已然安靜了下來，手機也沒有再發出任何消息。

“滴——”

智能鎖發出溫和的聲音。

餘鹿頓時如墜冰窟。

手機傳來提示音［人臉識别成功］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智能門鎖雖然顯示開鎖了，但是大門卻沒有任何動靜。

餘鹿沉默的站在門前，她好像能夠透過堅硬的門闆看見門外陰冷注視着她的女人。

“呼……”

手上的血鬼給予餘鹿一絲安全感，她沉下眼神輕輕将收按在了把手上。

3

2

1——餘鹿在心裡倒數，然後猛的拉開了大門。

意料之中的場景沒有出現，門外就如同手機顯示屏上的那樣空無一人。

餘鹿關了門，掃過屋内，熟悉的家具靜靜的排列在整潔的房間内。

她在告訴我，她一直在看着我。

她會在哪裡？

餘鹿沉下雙眼繼續開始工作，血鬼安靜的待在她的手邊。

————————————————

一個月後。

“教練，我休息一下。”

餘鹿坐在墊子上休息，汗水從額角劃過臉頰。

牆上跳動着學員擊打沙袋的殘影。

她看着對面深灰色的牆面挂着金腰帶陳列架，最上方那張泛黃的全國冠軍證書上，"張春華"三個字正在反光。

"繃帶要纏到指關節第三節。"沙啞的女聲從一旁傳來。

餘鹿轉頭看見正在給學員示範纏手帶的教練，黑色運動背心勾勒出流暢的背肌線條，随着她示範擺拳動作，左肩的玫瑰紋身綻開層層花瓣。

張春華轉身時金屬耳釘晃過冷光，餘鹿注意到她右手虎口有道月牙形舊疤。

"休息好了？"女教練單手撐住圍繩躍出拳台，迷彩褲包裹的長腿在落地瞬間微微屈膝緩沖，這個本該粗犷的動作被她做得像獵豹舒展腰肢。

餘鹿搖搖頭，對方看了她一眼，接着示意其他學員上拳台。

“跟着我，出一次拳。看好”

餘鹿喘着氣看着台上的二人。

"直拳不是推人。"

女教練說話時喉結在修長的脖頸上滑動，顯的人格外的淩厲。

"看着我的肩膀。"她将馬尾重新紮緊，發梢掃過下颔的舊傷，"對手這裡會先動——"

話音未落，她右肩肌肉驟然收縮，拳頭擦着學員耳畔。

掠過時帶起的氣流掀動起她人鬓角的碎發。

她眼中的那抹自信深深的印刻在餘鹿的眼眸之中，不知為何，内心那一絲隐秘的害怕消失，一種渴望湧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