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紋路在此刻異常清晰,正不斷的收縮着。
儀也發現了異常,小臉慘白的飛奔過來:“沅姐姐!快!快把果子放回原來的位置!快啊!”
放回去?
餘鹿來不及多想,強烈的求生欲讓她忍着劇痛和手腕上的鉗制,用另一隻手顫抖着将那顆幾乎脫手的毒果小心翼翼地按回它剛剛被摘下的果蒂斷口處。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果子接觸斷口的瞬間,蔓延到手臂的猙獰的紫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
冰冷麻木的感覺也瞬間消失,仿佛剛才的劇痛和異變隻是一場幻覺。
幾秒鐘後,她的手指恢複了原本的顔色,隻留下被村民捏出的紅痕還在隐隐作痛。
攥住她手腕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方才還緊緊攥住她手腕的女人就像被抽掉了發條,漠然地轉過身,繼續采摘海靈果,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
餘鹿看着身旁的女人,還沒有說話,就被儀拉到一旁,“沅姐姐,是我的錯,忘記你分不清海靈果和海厄果了。”
“海厄果?”餘鹿皺起眉頭,它們兩者确實很像,不然餘鹿也不會中了招。
“嗯!它們是還沒有長好的海靈果,摘下來就會傳播毒素。”儀指着一顆果子繼續道,“所以沅姐姐你仔細看,像這樣的才可以摘。”
“好。”餘鹿仔細記下,然後疑惑看向儀,“儀,那為什麼放回去……我的手就好了呢。”
“物歸原主啊。我們歸鄉島上生長着很多有毒的東西,沅姐姐你别害怕,隻要放回去就沒事了。”
儀拍了拍餘鹿,然後指了指頭頂的果子,“我們要趁着海靈日沒有之前摘完哦,沅姐姐你就在這裡摘吧,有什麼不對我會提醒你的。”
“好。”餘鹿在儀的注視之下再一次嘗試摘下了海靈果,這次她成功的摘下了。
餘鹿仔細的觀望,然後飛快的又摘下了幾個海靈果,終于一旁儀的視線終于放心的移開。
感受到儀的視線離開,餘鹿的動作頓了頓,她偏頭望向先去拉住她的女人。
原來……
她們會說話,活死人?
女人沉默的重複着采摘的動作,就像沒有發現餘鹿的注視。
餘鹿回過頭一邊采摘海靈果,一邊心中暗自思索。
她似乎想到了怎麼試探的方法了。
……
太陽落下海平線,天空也逐漸昏暗起來。
餘鹿靠近短發女人,嘗試着道謝對方,“謝謝你剛剛提醒我。”
她看向身旁這個剛剛“救”了她的女人,真心實意地道謝。
村民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掃過來,好像餘鹿就是一塊路邊的石頭,剛才的警告和出手,隻是完成了一項預設的指令,指令完成,便與她再無瓜葛。
又來了……
“儀。”餘鹿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她走到儀身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怎麼大家都這麼沉默呢,是因為不太喜歡我嗎。”
“沅姐姐……”儀先是沉默了一會,随後語氣帶着一種少有的,近乎安撫的成熟,“别難過啦。大家……大家隻是習慣了安靜。而且,”
她努力揚起一個笑容,試圖驅散餘鹿的低落,“我就很喜歡沅姐姐啊!”
這個笑容依舊純真,但餘鹿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短暫停頓背後的一絲異樣。
儀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好騙了。她似乎在回避更深層次的解釋。
餘鹿面上露出一個被安慰到的,略顯勉強的笑容:“嗯,謝謝你,儀。”
她低下頭,假裝整理籃子裡的海靈果,一顆海靈果突然從手裡滾落出去,餘鹿連忙跟上去撿。
海靈果就掉落在不遠處,餘鹿彎腰的瞬間,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過眼前的濕潤泥土。
一個清晰的鞋印!
餘鹿很快下了定義,是島上的居民!
那是島上村民慣常穿的,用某種植物纖維編織的簡陋草鞋的印記。
而且印痕邊緣的泥土還很新鮮濕潤,顯然是剛留下不久。
有人……在跟蹤她,說不定一直在偷偷觀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會是誰?
會是佑嗎?
餘鹿迅速站起身,回到隊伍,面對儀疑惑的眼神。
若無其事地對儀解釋道:“沒事了,我們繼續吧。剛剛果子掉地上了,我撿起來了。”
她晃了晃手中一顆沾了點泥的海靈果,繼續跟上了隊伍。
儀沒有懷疑什麼,她點點頭:“嗯!我們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