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庭？我能做什麼呢？喬治娅，最嚴重的難道不是露西亞·戴維德居然和F是同一人嗎？這是無法辯論的事實。”

“那麼，露西亞·戴維德，你覺得這是侮辱嗎？”

“不，絕對不是。”如果有機會，她會毫不猶豫承認自己就是F，F是她的一切寄托、一些心血、一切結晶。F不是一個符号，是一個完整的人，沒有她就不會有F。

“所以，還有什麼問題嗎？”

露西亞苦着臉說：“那些孩子呢？那些和伊格内修斯差不多大，甚至比他更小的孩子們呢？”

“那些走上犯罪道路的孩子歸我的領域所管轄。的确，因為坎貝爾家的緣故，受過你幫助的孩子們過得不算好，巴特和格雷沙姆都盡力了，但個人的性格造就不同的選擇，我認為你沒必要因此感到愧疚。”

說到這，喬治娅誇贊道：“露西亞，在你活躍的領域，大家都很愛護你，坎貝爾家對你的中傷，并沒有影響他們對你的看法。”

“是嗎，那就好。魔女們沒有因此做些什麼嗎？”

“有吧，我也不知道。”她摸摸額前的頭發，承認自己沒有關心魔女們的生活，“不過，今年能讓魔女們記住的事件太多了，或許她們不會再過多行動。魔女都是被長生折磨瘋的人，隻能制造深刻的新聞記住在世間的時日，所以之前，我以為你的死亡隻是魔女的意外之作，沒想到讓你回來能牽扯出森都尼亞大會腐爛的根系。”

露西亞松了口氣，同時又緊張起來，這也就意味着，那些在戰場上的行動，全都是伊格内修斯的主觀選擇，沒有任何外來力量的強迫。

“要說魔女的話，其實誇梅斯大學的大火和她們有關。不過現在，世界屬于人類，大家不想再在人類間看到魔女的存在。世界屬于人類，所以一切都應該按照人類的規則行事。”

露西亞捂住自己的臉，揉揉疲憊的眼睛，

喬治娅補充道：“不說魔女了，我已經邀請了奧列弗教授出庭。如果你和F是同一人，并且你已經做好了承認的準備，那麼就算身為露西亞的生活軌迹全都被吃掉了，至少還有F在，奧列弗教授會記得。”

“但是F……大家認為的F，怎麼能夠和我聯系在一起？他也會變成尖酸刻薄、自私自戀、溺于酒精、抄襲成性的人。他也會變得不自由，像我一樣。我們就再也不能寫作了！”

“露西亞，翅膀長在你自己的肩上，太在乎别人對飛行姿勢的批評，是會飛不起來的。”喬治娅摸着她的頭發說。

她的手放在露西亞肩上，露西亞這時突然感覺到長者對後輩的愛護，緊張的心也安頓下來。

喬治娅說：“至于那些造謠中傷，根本不值一提。”

她拿出長長的名單，“我已經給幾家報社發過律師函，這是他們所整理出來的名單信息。”

露西亞接過來，隻堪堪掃了眼，就回交給喬治娅，說：“麻煩你了。”

“沒關系，這是人類生活的部分。”

“但是。”露西亞終于鼓起勇氣說，“我不能出庭。我不想出庭，不想在大衆面前出現，不想被他們評價了。”

喬治娅依舊用她平靜的藍色雙眸看着她說：“沒關系。我的當事人精神狀态不佳，無法出庭。這樣寫就可以了。但是……”

喬治娅皺皺眉頭，“雖然有考慮到你不會出庭，但是這會耽誤我去加斯科涅的時間。”

“加斯科涅？”露西亞重複一遍，“我要去那裡。”

“你去那裡做什麼？”喬治娅不解地問。

“我之前和佩内洛普說F在加斯科涅，我如果不去的話，佩内洛普會被當作騙子的。”

喬治娅點點頭，她明白了其中原委，在本子上更新自己的計劃，說：“那正好，你去加斯科涅，我替你開庭。隻是你必須保證自身的安全，我不想你在路途中失去生命。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第二次獲得生命的。”

“我知道。”露西亞說。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加斯科涅做什麼，但無論做什麼，都比待在科迪亞斯強。

把筆記做好，喬治娅擡起頭看她，“我還有一個疑問，露西亞，實際上，我不是阿斯蘭，無法能理解你的情感，我不明白，既然你愛他，又為什麼要從他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