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毫無防備更加不幸的是,伊芮提前預想過的那些畫面,完全比不上此刻現實的香豔。
女人居高臨下地跪在床上,睡衣的肩帶搖搖欲墜,露出一大片細嫩光滑的肌膚。
她的觸手躺在女人灼燙的手心裡,立刻感染了女人的高熱,連四周的空氣也變得熱烘烘的,仿佛整座宮殿都着了火。
伊芮正在踟蹰,如果她這個時候收回觸手,算不算違背聖意……
女人已經朱唇輕啟,把觸手細軟的尖端含入口中。
群群群群星啊!!
附肢的觸覺實在過于敏銳,伊芮能感覺到女皇陛下的舌尖怎樣在觸手表面遊走,如何劃過吸盤之間的凹槽,吮走那些救命的黏液。
女人的舌頭,一定是世界上最甜最軟的電流,讓觸手上所有的神經,陷入微醺一般的麻痹。
……毫無懸念,伊芮根本無法阻止身體的本能反應,即使脖子上架着一把随時能取她性命的匕首。
第五六七八隻觸手急不可耐地撲向女人,像一場藍色的爆炸。
它們頃刻間吞沒了朱韻的四肢,試圖将她卷入某人懷中。
那些幻想也可以是現實……将透明的黏液塗塗塗塗滿女人的頭發睫毛耳垂臉頰和睡裙……然後從她的眉骨和下颌滴滴滴落……
女皇陛下不慌不忙地放開自己正在品嘗的觸手,右手将匕首壓得更緊,幾乎讓伊芮無法呼吸。
好疼疼疼疼……
這個力度再維持五秒鐘,伊芮就真的會在女皇陛下的床上悲慘死去。
“拿開。”朱韻說。
她的聲音聽起來冷厲又威嚴,不容置喙,即使是在如此衣衫不整,黏稠古怪的境況之下。
是的,陛下。
伊芮知道自己應該這樣回答。但她實在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洶湧澎湃的欲念和微乎其微的理智,正在伊芮心中展開一場過分艱澀的拉扯。
快親親親親親她占占占占領她填填填填滿她所有的指縫在她身上留下海水的痕迹……
不不不行她會殺了我……
好想要她她她她想和她融融融融融化在一起一直貼貼貼貼貼在一起……
她真的會殺了我!!
伊芮咬緊牙齒,用盡這輩子她能使出的所有力氣,終于讓觸手們和女人拉開些許距離。足足一厘米的距離。
那些觸手戀戀不舍地停留在女人周圍,像要為她編織一副淡藍色的盔甲。
它們依然能感覺到女人的體溫,女人的香氣,女人的每一次呼吸……它們焦躁地扭動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擁抱她。
女皇陛下對它們視而不見,把第一隻觸手重新咬進嘴裡。
朱紅雙唇和泛着銀藍光澤的觸手,形成太過鮮明的對比,光是這幅景緻,就讓伊芮感到一陣眩暈。
更可怕的是女人口腔中的觸感,怎麼能那麼濕,那麼軟……
伊芮仿佛沉入被陽光曬透的海水,在整個宇宙最溫暖的海潮中漂流……她多想奪回對航向的操控。
女人那雙褐色的眼睛,與她口中的柔軟截然相反,正冰冷地注視着伊芮的反應,随時準備發起反擊,像叢林中最敏捷無畏的獵手……卻更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尋,讓獵手的眼神,也變得迷離的可能性。
伊芮強忍着就地撲倒女人的沖動,滾燙的熱浪不斷撕扯着她的理智,每分每秒都是緻命的煎熬。
“陛下……能不能……快一點……求你……”
伊芮已經在床上扭成麻花。
女皇陛下毫不在意她的請求,甚至故意用舌尖剝開觸手頂端的軟肉,搜刮那些藏在縫隙中的黏液。
那隻觸手已然徹底失去知覺,隻剩無窮無盡的酥麻,蜷在女皇陛下的手心裡可憐地顫抖。
閑置的觸手們在暴走的邊緣一次又一次被伊芮強拉回來,艱難地忍受着這漫長的治療。
唯一的好消息是,伊芮發現女人的體溫,漸漸冷卻了下來。看來這些黏液對她來說,真的是一味良藥……
終于,朱韻松開了伊芮的一号觸手。
“收起來。”陛下說,眼神往其他觸手上挪了一毫米左右。
伊芮滿身汗水,累得幾近虛脫,好不容易把六七八九隻觸手裝回自己的身體,女皇陛下這才收起了匕首。
“滾出去。”女皇陛下甜美地向她道别。
這場不知道是噩夢還是好夢還是噩夢的糟糕體驗,終于畫上句号。
伊芮揉着脖子上被刀刃壓出的紅痕,失魂落魄地離開女皇的寝宮。邦妮正在走廊裡等她。
“嘿,伊芮,情況怎麼樣?”邦妮迎上來問。
“算是完成了……但我的表現可能,還是不太能讓陛下滿意……”伊芮扶着牆勉強站穩,驚魂未定地說。
難道從今往後每一次治療,她都要經受這樣的折磨……想到這裡,伊芮的腦袋開始隐隐作痛。
這份工資還真不好賺啊!!
“大學士這會兒忙完了,她想見見你!”邦妮說。“也許,她能幫你想想辦法。”
圖書館位于雪宮頂層,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能盡情俯瞰浮島的景色。
“哇!”伊芮忍不住驚歎一聲,趴在玻璃上,朝窗外望去。
這座浮島是藍星最後的遺址,被珍藏于帝國的母艦上,和這艘居住着一億兩千萬藍星人的宏偉母艦一起,在宇宙中緩緩航行,搜集各個星域的資源,也不斷建立新的殖民地。
在人造蒼穹的保護下,浮島如一顆精巧的水晶球,封存着來自藍星的古老景緻——微風拂動樹枝,溪流在綠洲中穿行,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議。
如果看得更遠一些,在人造蒼穹之外,更遠處的太空中,浩浩蕩蕩的帝國艦隊猶如繁星,正在為浮島和母艦護航。
如果在遙遠未來的某一天,“星塵”真的要和它們作戰……
那一定是一場非常壯烈,也非常殘酷的戰争。
“你好,你一定就是伊芮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