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走啊!”
王裨将張大嘴,眼睜睜看着季筠的身影從營帳消失。
他展開紙條,看完字條上的蠅頭小字,靜默半晌,忽然他起身踹了一腳桌岸,“等下次見到老韓,老子非得狠狠宰他幾頓。”
季筠回到金家,徑直來到書房。
他見金笑笑趴在書案上睡覺,走過去彎腰抱起她。
金笑笑在似睡非睡間聞到熟悉的香水味,活躍的大腦安靜下來,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等季筠抱她進入寝室,她已經陷入黑甜的睡夢。
季筠将她放進床榻上,拉過一旁的錦被蓋在她身上後便出了寝室。
白果進門就見季筠像個門神般守在正廳,她看了眼寝殿,自覺離開。
周宅。
金敏之起身雙手接過周無涯遞給他的茶,“多謝先生。”
周無涯笑着指着石凳,“坐,不必拘謹。”
金敏之半坐在石凳上,萬分珍惜地喝完茶。
“今日太陽如此毒辣,小友為何不敲門?”
金敏之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晚生不請自來本就冒昧,怎敢再驚擾先生。”
“不知小友前來所為何事?”
金敏之挺直腰背,“先生,您可知韓将軍入獄之事?”
周無涯搖頭,“老夫精力不濟不關注朝政。小友,這本書很有意思,我講給你聽聽。”不待金敏之拒絕,周無涯便開口說了起來。
金敏之起先還有些失望,但沒一會兒他便聽得如癡如醉,全然忘記了金笑笑交給他的任務。
返程的路上落日輝煌晚風清涼,金敏之消化着一日所得。
到了家中,金敏之将迫不及待進入書房,将今天周無涯解讀的内容一字不漏地默于紙上。
寫完他擱下筆,起身的刹那終于想起答應金笑笑的事沒有完成,又默默坐了回去。
趁着宮門沒關,王裨将拎着食盒來到了刑部大牢前。
看守大牢的獄卒出聲厲喝:“站住!”
他掏出令牌,“各位兄弟,辛苦了。我是韓将軍手下的裨将,來給将軍送些吃的。”
獄卒掃了眼令牌,語氣和緩許多,“蒙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視韓将軍。”
王裨将聽他還稱呼韓将軍,心裡有了底,“既然蒙大人有令我便不為難諸位兄弟,但能否勞煩行個方便将食盒帶給韓将軍?”
說完,他給為首的獄卒塞了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獄卒掂量了一下荷包,将視線移到食盒上。
王裨将主動打開食盒,最上面一層放着一隻燒雞,中間放着一盤牛肉,最下面放了一壺酒。
見獄卒還盯着食盒看,他當衆将食盒内的東西都嘗了一口。
獄卒這才将荷包收入袖中,示意旁邊的人接過食盒。
王裨将在附近等着,直到獄卒送完食盒出來,他才放心離開。
大牢裡,韓清依次取出食盒裡的食物,看見最下面放着的精美酒壺眸子轉深。
他左右看看,迅速将酒壺蓋子取下,用力按下蓋子上凸起部分,一張小紙條落入他手中。
他看完紙條上的内容,将紙條塞進嘴裡嚼碎咽了下去。
次日一早,金笑笑睡飽起床。
白果估着時辰進來,見她起了便向她彙報事情。
“笑笑,昨日你交代我的事情已經辦妥。”
金笑笑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意味深長道:“這些日子辛苦白果姐姐了,今日歇一天,用過早膳白果姐姐陪我出門看個熱鬧吧。”
清早涼風習習,金笑笑帶着和季筠白果出門。
走了許久,領路的金笑笑終于停下。
白果擡頭,看見了宋國公府的牌匾。
“笑笑,怎麼來這兒?”
“白果姐姐稍安勿躁,馬上就有熱鬧看了。”
金笑笑話落,不遠處傳來哒哒的馬蹄聲。
白果尋聲望去,隻見騎着馬的侍衛手持着一個明黃色卷軸,兩側跟着手執鎖鍊的獄卒,直奔她們的方向而來。
“籲。”
在宋國公府大門前,侍衛翻身下馬。
他高舉着聖旨踏入正門,揚聲道:“宋國公及宋國公三子接旨。”
侍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白果的眼中,聖旨的内容白果不知道,但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她顫抖着嘴唇,眸子含着期盼與膽怯,“笑笑?”
金笑笑拉着她的手,“白果姐姐,别眨眼。”
白果瞪着眼睛不敢眨眼,沒一會,她看見了恨之入骨的人被獄卒推着走出門。
他雙手被鎖驚恐地回頭呼救,“父親,母親,救救我!我不要去嶺南!我不想死!”
宋國公被皇上降爵停職,他的三子流放嶺南,聖旨上寫得明明白白。
見他反抗,獄卒不耐煩地在他膝彎踢了一腳,“閉嘴!趕緊走!”
這一腳很重,他一個不穩摔下台階,跪在了白果面前。
獄卒一把薅住他的頭發,對他不停流血的嘴角視而不見,“别裝死,快走!”
周圍逐漸彙聚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老天開眼,這惡霸欺男霸女壞事幹盡,終于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