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暗忖:他這般問,這人定然是自己和他都認識,且與自己關系更緊密。但與自己關系更緊密的人都不在京城,難道是金家人?
徐策心中有了人選,但面上卻假裝訝異地側頭看衛燃,“徐某猜不出,請将軍直言。”
衛燃沒有兜圈子,“昨晚金家的小孩。”
果然是笑笑。徐策敷衍回答:“這麼巧。”
衛燃意味深長地說:“是挺巧,她救了我的外甥女。”
徐策沉默,這孩子,心也太好了。
太陽西斜,拜見完皇帝,徐策帶着皇帝獎勵的禦賜之物,腳步匆匆地往宮門外去。
衛燃與在皇宮當值的好友殷啟寒暄完回頭,已不見徐策的身影。
殷啟搭着他的肩膀,探頭往前看了看,“嗯?你等人嗎?”
衛燃回頭,“沒有。”
殷啟左右看了看,在他耳邊低語:“想留京,芳華宮。”提示完,殷啟壞笑着說:“衛燃,今晚去福星酒樓,你請客。”
衛燃抽回肩膀,“叫上越嘉。我有事,走了。”
殷啟目送他離去,回頭看了眼芳華宮的方向,自古帝王最無情。
徐策趕在太陽下山前到了金家。
他前腳剛邁過門檻,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喚他,“徐大人,巧。”
徐策回頭,與翻身下馬的衛燃對上,“衛将軍?”
衛燃将手裡的禮盒提起,“我來提外甥女和金姑娘道謝。”
他的理由很正當,徐策幹巴巴地“哦”了聲。
兩人再次同路,徐策再也沒有了說話的欲望。
管家将他們迎到前廳,沒一會,金家大爺金元玉出現在前廳。
金元玉認得徐策,對他颔首,他将目光投向衛燃,直接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饒是衛燃也沒見過像他這麼直接的人。
徐策捉了個茶杯,擋住嘴角的笑意。
衛燃将禮盒打開,“今日一早,我外甥女被貴宅姑娘救了一命。這是謝禮。此外,衛某還想當面感謝金姑娘對外甥女的救命之恩。”
金元玉全程隻瞥了一眼價值不菲的謝禮,得知衛燃來金家的目的,他摸着胡須笑道:“救人性命乃是件行善積德的好事,公子不用如此鄭重道謝。”
衛燃剛要接話,金元玉就繼續說道:“這事我已知曉,公子這聲謝,我替小女收下了。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公子了,公子請!”
“噗,咳咳。徐某失禮。”徐策連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他萬萬沒料到敏之他爹的性格竟如此直率。不過很妙啊。
徐策拱手,順着金元玉的話說道:“天色确實不早,既然如此,小侄也告辭了。”
金元玉面對徐策随意許多,他擺擺手,“你不用走,你留下。”
衛燃識趣地起身,面不改色,“告辭。”
金元堂也起身,“公子慢走。”
衛燃走出前廳,随意打量着金家,忽然,他耳朵動了動,轉身便瞧見金笑笑急速奔跑的身影。
衛燃見狀,追了過了。
金笑笑一口氣跑到季筠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發黑,昏迷不醒的季筠,來不及喘勻氣,擡起右手就想把大蒜素塞進他的嘴裡。
辛夷急忙攔住她,“等,等等,先,先叫,叫醒他。”
金笑笑俯下身,湊到季筠耳邊,呼喊他,“季筠,醒醒。我把藥做出來了,吃了就好了。”
季筠感應到金笑笑的呼喚,勉強睜開眼睛,動了動唇。
金笑笑凝神細聽,聽見了他說,“好。”
金笑笑給他喂下大蒜素,眼眶微濕,“你一定會好的。”
季筠艱難地吞下藥丸,又閉眼陷入昏睡。
金笑笑快速眨了眨眼,憋回眼淚。轉身來到金敏之床前。
金敏之靠着枕頭,沖金笑笑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笑笑辛苦了,哥哥咳咳——”
金笑笑連忙把他按回床上,将藥丸塞進他口中,“哥哥,吃了藥好好休息,你會好的。”
金敏之聽話地點頭。
看着他咽下藥丸,金笑笑朝着金元堂那一床走去。
衛燃站在門口目睹了全程,他冷漠地想:全是白費力氣。他們全都活不了。在他帶領的軍隊裡,出現類似的症狀,隻有死路一條。
衛燃嘴角牽起一道冷漠的弧度,提氣翻牆而出。
喂完藥,等他們睡着,金笑笑帶着辛夷重新回到了實驗室。
經過一下午,辛夷已經徹底被金笑笑征服。
雖然金笑笑年紀還小,但她腦子裡裝滿了有趣的知識。最重要的是,金笑笑會耐心給她解惑!要是金笑笑再大個十歲,她一定跪下拜她為師!
辛夷見金笑笑搗鼓綠色黴斑混合液。辛夷眼睛一亮,湊到金笑笑身旁,“我來,我來弄,你告訴我怎麼做。”
金笑笑沒有推脫,指揮她幹活,“取兩層細麻布和宣紙,過濾這些汁液。”
辛夷撸起衣袖,“沒問題。”
辛夷很有制藥天分,金笑笑盯了一會漸漸有些走神,大蒜素不知道起沒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