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到達福星酒樓,還未進門便聽見殷啟豪放的笑聲。
“你說好不好笑?”
衛燃推門而入,随口問:“怎麼個好笑法?”
“呃,老衛你來了。”殷啟殷勤地給他拉開椅子,又給他斟了一杯茶,“這是我特意帶來的新茶,你嘗嘗。”
衛燃哼笑一聲,順手接過茶杯,“你又在編排我什麼?”
殷啟挺直腰闆道:“我豈是亂說他人是非之人!”語畢,他返身坐回原位,給越嘉使了個眼色,“我不過與世子說了兩句玩笑話罷了。”
越嘉沒有揭穿他,錯開話題轉而問衛燃正事,“今後你有何打算?”
衛燃摩挲着茶杯,“我的打算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對我有何安排。”
殷啟拍拍他的肩膀,“今日我觀陛下對你的态度尚可,你不妨找門路去芳華宮試試。”
“芳華宮...”越嘉擡眼,“住着的可是最近極受陛下恩寵的宣嫔?”
殷啟與衛燃對視一眼,随即一齊看向越嘉:“世子認識她?”
越嘉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搖頭,“我與她并無交際。”
聞言,殷啟的表情比衛燃還要失望,“不認識啊。”
“不過......”越嘉故意拖長聲音。
“不過什麼?”殷啟雙手合十,“世子,求你别賣關子了!”
“我認的妹妹與她交情甚笃。”
殷啟從椅子上彈起,椅子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妹妹?我怎不知你認了個妹妹?”
越嘉擡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殷少爺近來忙着出入各大府邸,相會佳人。至于我認一個妹妹這種小事,殷少爺恐怕是聽了便忘。”
殷啟心虛地摸摸鼻子,小聲辯解:“我娘着急,我有什麼辦法。”
衛燃拉回正題,“不知世子認的妹妹是哪家姑娘?”
越嘉輕笑一聲,“她啊...日後我再為你們介紹。”
越嘉這麼說便是委婉拒絕了。衛燃垂眸盯着茶杯,不再多言。
殷啟見不慣衛燃這副樣子,直接替他開口問道:“世子,能不能請咱妹妹幫忙引薦一下貴人?”
越嘉瞥了眼衛燃,“我可以給你們遞個話,至于能不能成,我不保證。”
殷啟面色變來變去,眼神在衛燃與越嘉之間徘徊。許久,他下定決心,三兩步行至越嘉身邊,彎腰對他耳語了幾句。
越嘉聽完眸色變深,“我知道了,我會親自和她說。”
殷啟得到他的保證,返身坐下。三人各自陷入沉思,氣氛變得沉默。
見他倆心事重重,衛燃開口緩和氣氛,“我知道如何對付衛煙了?”
“嗯?”殷啟回神,一臉不相信的模樣,“衛煙那女人近年來越發瘋癫,你能對付得了她?”
衛燃輕輕放下茶杯,“确切來說,能對付她的人是她女兒。”
“她女兒?”
衛燃便将今早的事一五一十說與他們,末了,他嘴角溢出一聲嗤笑,“我觀她女兒已對她生了怨怼之心,且看吧。”
殷啟關注點不在衛煙她女兒,他好奇的是:“真是個小姑娘挺身而出?連祝華堂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快給我演示演示。”他迫不及待站起身,跑去拉衛燃。
衛燃側身躲開他的手,“其中玄機,你若感興趣,自去金家問她。”
殷啟了解衛燃的脾氣,他不樂意做的事就算别人磨破嘴皮他也無動于衷。殷啟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虧你想的出來!我可不想被人當成變态。”
越嘉眸光微動,衛燃說的人莫不是笑笑?
越嘉的變化沒有逃過衛燃的眼睛。世子也認識金家小姑娘?莫非…世子口中的妹妹便是她!
衛燃為了進一步試探越嘉的反應,便又将金笑笑給季筠幾人喂藥的情景說了出來。
殷啟瞪大眼睛,“聽你的描述,那金家三人傷勢顯然不輕,他們絕無活下去的可能!”
衛燃故意反駁他:“金姑娘能将一腳踏進閻王殿的衛英拉回,你怎敢笃定她不能救回他們?”
“可,可那是連禦醫都無能無力的腫瘍啊!是導緻将士死亡的最大病症!”
衛燃淡聲道:“禦醫治不了不代表别人也治不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雙目雖是看着殷啟,可餘光卻緊緊盯着越嘉,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越嘉的指尖點着桌子,陷入沉思。
他前日出城辦事,今日傍晚方才回京。回府剛梳洗一番,便被殷啟拉來此地。因而并不知這兩日京中發生之事。聽衛燃方才所言,金家于城外遭遇了一場惡戰且有三人負了重傷。挑起惡戰的人定是越嘯,隻是不知雙方戰果如何?金家傷的三人又是誰?以及…笑笑真有辦法救人嗎?
越嘉敲擊的手指讓衛燃斷定了越嘉與金家有關系。心中對金家更多了三分關注。
一個時辰後,三人于酒樓分别,各自歸家。
越嘉回到府中立即吩咐朱管家,“明日一早,你帶些名貴的外傷藥材去一趟金家。”
“是。世子還有吩咐嗎?”
越嘉沉吟片刻,“你等會。”他大步來到案桌前,執筆在紙上寫了封信。稍等片刻将信折好遞給朱管家:“将信交至笑笑手上。還有,金家有三人負傷,明日多留意他們的傷勢。”
朱管家仔細收好信,“是!”
次日一早,天色将明未明,金家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金家門房睡眼惺忪地趕到門前,“來了,來了。”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