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年來,白沙星監獄犯人死亡人數逐年攀高,光今年上半年就死了43個人,死因都是鬥毆緻死。這很不正常。白沙星不是專門關押重刑犯的監獄,即便是關押重刑犯的監獄,也不會有這麼高的死亡率。直到進入這裡,我才弄明白——這些犯人是怎麼死的。”
“嗯。”江黎随手拿起旁邊的果汁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新榨果汁,這是海景房特供,味道不錯,“整整五年才弄明白,厲害!”
杜滿:“……”
杜滿一時語塞,分不清她這話是誇獎還是諷刺。
他自嘲地笑了笑,即便是諷刺,也很正常。畢竟,五年來每年都有人提出白沙星監獄的問題,但每次都被上面壓了下來。
這次,要不是……
杜滿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聲音壓低幾分:“213小隊隻有我一個人成功潛伏進來,但我和外界失去了聯系。隻靠我一個人,無法揭露真相……”
江黎放下杯子,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所以?”
“我看過你的比賽,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杜滿打聽過,江黎是不久前被守衛長帶進監獄的,罪名是偷東西。這種罪名不至于出動兩名守衛長。他更傾向于認為,江黎也是這所黑監獄的受害者。
今天看到她和菲娜的比賽後,他徹底下定決心。菲娜在監獄中的種種行徑,杜滿有所耳聞,想必江黎是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為才會下手,這樣看來,江黎肯定是個好人,而且她殺死菲娜,也就徹底得罪了監獄長和巴魯,絕對不可能向他們告密……
“撲哧——”
杜滿看着對面笑個不停的人,茫然又無措,他沒說笑話呀,為什麼她笑成這樣。
“你搞錯了……”江黎笑了好一會,才慢慢停下。
杜滿茫然:“什麼?”他搞錯什麼了?
江黎手指輕輕揉着額頭,嘴角帶着尚未褪去的笑意,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半點溫度:“——我對救人沒興趣,隻對殺人感興趣。”
杜滿這話,讓末世那些死在她手裡的人聽到,怕是會氣得從地底下蹦出來罵人。
不管是末世,還是現在,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如果沒什麼補充的,大門在那邊,你自便吧。”江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語氣慵懶,“我有點累了,需要休息。”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杜滿急促的聲音:“如果我說……所有人都會死呢?”
江黎腳步頓住。
“和小隊失去聯絡前,我得到一條消息——監獄裡藏了新型炸藥,代号‘雷暴’。藥量足以炸毀半個白沙星。”
雷暴,是聯邦最新研制的高威力炸藥,爆炸範圍極廣,破壞力驚人。
江黎緩緩轉身,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興趣。
她盯着杜滿:“那個雷暴……你找到了?”
杜滿搖頭,神情凝重:“監獄管控非常嚴格,很多地方我無法進入。我大概推測出幾個可能地點,但無法确認具體是哪個。”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事态緊急,按原本的計劃,如果小隊沒有收到我的進一步情報,這個周五,他們會暴力攻打監獄。到時候,不止213小隊和監獄的犯人,甚至半個白沙星的人,都會死。”
江黎眯眼琢磨半響:“那個新型炸藥,你們不可能沒有對策,說吧。”
“這是機密……”
杜滿心裡默念,事急從權,咬牙把小圓盒往前推了推,“就是它!軍部針對‘雷暴’研制出的屏蔽器,不僅可以屏蔽信号,還可以将雷暴的波及範圍控制在百平米内。但前提是,必須知道雷暴的具體位置。”
“距離周五,隻剩下2天,”他神情急切,“現在最重要的,是确定‘雷暴’的具體位置,然後……”
“不需要。”
杜滿的話突然被打斷,他愣了一下,眼神茫然:“你說什麼?”
“我說不需要。”
……
“不行,絕對不行!”杜滿聽完江黎的計劃,臉色瞬間變了。他猛地站起身,雙手重重拍在桌上,聲音裡透着急切,“你這是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
他神情激動,額角青筋隐隐跳動,可擡眸對上江黎目光的那一刻,滿腔的激動像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涼透了。
“我不是和你商量,”江黎重新端起果汁杯,喝了一口果汁,“想讓我幫忙,就要聽我的。”
杜滿一時語塞,胸口起伏不定。身為聯邦調查組第213小隊的隊長,他向來是發号施令的那個人,何曾被人這樣當面怼過?
但想到江黎在格殺比賽的表現,他又萎了,猶猶豫豫:“……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江黎挑眉:“你有更好的辦法?”
杜滿張了張嘴,發現确實沒有更好的方案。監獄管控越來越嚴格,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過,他還是掙紮道:“可我們隻有兩個人……”
江黎眼神中透出一絲意味深長:“誰說隻有兩個人?”
杜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