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滿從人群中走出,盡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但他的脊背挺得筆直,神色冷峻:“你們已經被捕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
巴魯冷笑一聲,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方形的控制器。
杜滿的瞳孔驟然一縮,心中警鈴大作——那是引爆器!
“現在給我們準備一輛車,讓我們離開,不然我立即引爆。”巴魯眼中閃過一抹瘋狂,“大家一塊死!”
杜滿神色一變,迅速安撫:“好,你别激動,我們立馬去準備。”
“快點,你們隻有10分鐘。”
“可以!”
杜滿穩住局面,随即與小隊成員緊急商議:“怎麼樣,能直接射殺嗎?”
通訊器裡傳來狙擊手的聲音:“不行,可以擊斃,但無法保證他不會在瞬間按下引爆器。”
小隊成員焦急地問:“隊長,怎麼辦?”
杜滿沉下臉,果斷下令:“按照他們的要求,給他們準備車。同時,聯系白沙星ZF,要求所有居民立刻撤退!”
“是!”隊員們迅速行動。
10分鐘後,監獄長坐進防爆車後座,巴魯則坐進駕駛座,手裡依然緊緊攥着那個引爆器。
213小隊眼睜睜地看着目标人物坐進車裡,引擎轟鳴聲驟然響起,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隊長,真要放他們走?”一名隊員低聲問。
“我也不想放他們走,”杜滿咬了咬牙,“但這是沒辦法的事。”
通訊器裡突然傳來狙擊手驚恐的聲音:“哎哎!你幹嘛?這個不能亂碰!快放下!”
杜滿眉頭一皺,迅速問道:“怎麼回事?”
“放走他們,你們小隊的所有成員都會遭到報複。”滋啦滋啦的電流音過後,通訊器那頭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包括你們的家人。”
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音過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放走他們,你們小隊的所有成員都會遭到報複,”她聲音一頓,“……包括你們的家人。”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小隊成員們面面相觑,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們秘密調查白沙星監獄将近一年,深知這些人的殘暴。為達目的,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對方為了活命,在離開白沙星之前,絕不會引爆‘雷暴’。
這段時間足夠他們轉移監獄裡的犯人,并安排受波及的白沙星居民撤離。所有人都會安全——除了他們自己和家人。
“隊長……”有人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
杜滿的聲音依舊冷靜:“你想讓半個白沙星陪葬?”
那名隊員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杜滿深吸一口氣:“就算他們要報複,也會先沖着我來。”
“好感人啊,可惜……”通訊器裡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帶着幾分譏諷,“我沒你們那麼偉大無私。”
“你要做什麼?别亂來!”杜滿心裡一沉,急忙喊道,“……狙擊手,狙擊手回話!”
辦公大樓樓頂,狙擊手此時滿頭大汗地僵在原地,腦袋上頂着好幾杆槍。
“别動!”喪彪龇牙咧嘴地威脅,“敢亂動就崩了你!”說完,他轉頭看向牆邊的女人,哭喪着臉:“老大,這能行得通嗎?萬一那個什麼雷,真炸了……”
喪彪咽了咽唾沫,心裡直打鼓。他不想死在這裡。
江黎專注地調試着手中的狙擊槍。
監獄長貪戀錢财和性命,但巴魯不同,他睚眦必報,如果讓他成功逃脫,等待每個人的,将是無休止的追殺。
而他追殺的頭号對象,必定是自己。
江黎做事向來不留尾巴——今天,巴魯必須死!
她迅速拆下瞄準器,又熟練地安裝回去,整個過程不到15秒。即使被幾杆槍頂着腦袋,看到這一幕,年輕的狙擊手還是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這手法,真漂亮!”
江黎穩穩地端着狙擊槍,槍口對準了那輛正在疾馳的車輛。
喪彪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卻不敢出聲打擾。他生怕自己一打擾,老大失手,到時候所有人都得完蛋。
三名小弟也緊張得不行,手心全是汗。狙擊手倒是不怎麼緊張,他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提前替自己和所有人禱告。他心裡已經默認,待會兒半個白沙星都會炸上天。
與周圍人的緊張不同,江黎姿态随意。
她嘴裡嚼着從狙擊手口袋裡順來的口香糖,半眯着眼,手肘緩慢挪動位置,尋找最佳射擊點位。
喪彪驚恐地看着江黎嘴裡慢慢吹出一個巨大的泡泡,然後“啪”的一聲,泡泡破了。
幾乎同一時間,一顆子彈随之射了出去。
防爆車已經駛到了監獄的大門口,距離自由隻有一步之遙。
巴魯緊緊握着方向盤,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越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候,他越是警惕——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今天的所有人,他都不會放過,尤其是那個女人,他要她死!!
與巴魯相比,監獄長的神色難得輕松。
他很信任巴魯,巴魯曾說過,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敢開槍。
如果巴魯做不到,監獄長相信,沒有其他人能做到。
隻要他們沖出這道門,調查組就再也奈何不了他們。
雖然沒了監獄這個斂财工具,但他已經賺了足夠多的錢。他可以另起爐竈,隻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幹成。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極其輕微的聲音劃破了空氣。那聲音細微得幾乎無法察覺,仿佛隻是風掠過耳畔。
但巴魯的耳朵動了動,他瞬間警覺——那是子彈撕裂空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