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洄從山裡回來了?”
“是。”
“沒想到回來的這麼快,聽說他還帶了個女人。”
“女人?叫什麼?”
“聽說好像叫什麼……危淺燈?奇奇怪怪的,之前都沒聽過。”
修長的指節在桌上輕輕敲打,那人在短暫的沉默後發出了聲嗤笑,“你去系統裡查,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好。”
桀骜的眉眼擡起,神情中的鋒利傲慢像是催人打上一拳的鈎子。
“你說,俞洄怎麼就這麼命大呢?”
“老大本來就叫你對人好點不要下手,你偏偏整這一出,也是閑着。”
男人撇過眼,看向從陰影中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你說我?你怎麼不說俞洄是個軟面團子不懂找靠山!要是他真去找了老大還有我什麼事?到底就是他蠢!”
男人嘴角噙着抹嘲諷。
“喂喂,你這脾氣也太爆了。”
年輕人看不順眼地甩甩手,走到男人身邊抽走了他手上的文件。俞洄,二十九歲,詭話調查局研究員兼調查員,祖籍……清安縣。
“怎麼,你要派人去找人家?”
“不行?”
男人直直盯着年輕人,眼底充斥桀骜和不爽,似乎年輕人隻要說一句不字他就能在下一瞬把面前的桌子掀翻。
真是個難搞的人,不過即便在難搞,相處久了也是有辦法的。
年輕人輕聲笑了下,“哪有,就是聽着急了點,換個時間?”
“半月山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沒搞清楚,現在去……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樣。”
男人盯着年輕人的臉看了會,挑眉,點頭,“好,那我們就先找人查查半月山發生了什麼。”
“你,現在就去下命令,讓曾入去趟半月山。”
“收到。”食指中指并攏放在太陽穴比了個pose,年輕人輕巧地轉身離開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的門,當他看見門口驚恐地看向自己的秘書時笑了下,沖對方輕輕一點頭不帶一點雲彩地離開。
沒過幾天,半月山,又是一輛越野在半月山附近的陳鎮停下。
從越野上走下來了四個人,駕駛座和後座是三位穿着簡單的年輕人,副駕駛上是一位穿着老式運動服的中年女性。
“曾警官,就是這了。”
曾入,一位在公安局工作了十幾年的女警察,在一次出警中她雙目被迫硫酸,以至于成了一位盲人,之後她辭職進入了一段時間的休息期。再就是機緣巧合下她擁有了通過地面感知一片土地上發生過的事情的能力,她被調查局收納,成為了一位詭話調查員。
四人走的是通向半月山内部最簡短幹淨的山路,因為曾入看不見所以一般都是身旁的年輕調查員在一旁幫她。
“曾警官,小心右腳,對,大步一點。”雖然對方已經不是警官,但知道曾入來曆的人莫名的就很喜歡這麼叫她。
“謝謝,你們也小心一點。”曾入的聲音有點沙啞,但很想沙漠中被太陽照熱的沙子,即便隻是站在她身邊聽着都能感覺到溫暖。
待真正進到半月山内部,年輕人向曾入口述。
“和那位調查員說得一樣,半月山的村民已經消失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詭怪一起消失的。”
曾入微微颔首,然後單膝跪下,将右手掌心貼到了地面。
閉上眼,一個帶着聲音的動态畫面出現在她的大腦中。
……
有個年輕人帶着登山包出現在了半月村的範圍中。
他沖村民們打招呼:“你們好,請問你們這是半月村嗎?”
“是啊,小夥子哪裡來啊?”
“我叫俞淮,C市人,聽說半月山這邊風景好,就來采風。”俞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爽直地沖村民們搖晃着手中的照相機。
“采風?好啊好啊,我們這都是好山好水,可好看了。”從半月村最靠近半月山後面那座山的方向的房間中走出了一位耄耋老人,老人手上撐着拐杖緩緩走向俞洄,“你會照像?”
“當然。”俞洄應得爽快,應完就是有點為難地向老人詢問,“我采風的時間可能有點久,請問,我能在你們家借宿幾天嗎?隻有幾天,絕對幾天後就離開。”
他的語速很快,像是害怕被村民們拒絕。
老人笑了下,“可以。”
“謝謝!”他說完謝,就從背包中掏出了幾張現金遞過去。
老人擺手拒絕,“我們都是靠山吃山自給自足,要這東西有什麼用。”
“啊?那這多不好意思。你們小孩吃零食吧?我這還有一點零食。”
對方笑着搖頭。
“你會照相吧?要不然給我們照幾張相?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照相了。”
俞洄表情驚訝,他很快應下。
“對!食指中指伸出來,茄子!”
“靠的近一點!
……
俞洄幾乎給村裡每一個人拍了照,最後的是一張全村人的合影。
他對着人臉将照片送出去,又将最後一張合照交給了他剛剛知道對方是村長的老人。
老人目光慈祥,“這麼多照片,真是謝謝你了。瞧瞧這手藝多好,拍得真好看!”老人珍惜地将照片拿在手中仔細觀賞,視線一寸一寸掃過上面每個人臉上的每一點細節。
俞洄不好意思地擺手,“沒有沒有,都是你們狀态好。”
青年被領進了村長家住下。
第一天,俞洄在半月村安靜地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他白天在半月村中随意遊蕩,問村民們需不需要幫忙,有時候也逗逗小孩。那天晚上,俞洄正準備山上看看就看見了兩個帶着麻袋上山的村民。他帶上夜視鏡小心翼翼跟在後面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