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沈初嚴不舍得這樣逼他,也不想讓他每天都活在這樣的約束下。
以前的溫遲活的已經夠辛苦了,以後應該輕松自在的生活。
沒想到沈初嚴會這麼快拒絕,陳然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沈先生覺得這樣不行的話,也可以把昨天暈倒的事告訴溫遲,以他對你的關心……”
“暈倒?”
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兩人瞬間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
溫遲站在廚房門口,沒穿拖鞋。
陳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說還有事轉身逃了。
沈初嚴脫下自己的鞋,遞給溫遲:“穿上,地上涼。”
溫遲卻沒動:“你昨天暈倒了,什麼時候,是晚上睡覺我叫你沒叫醒那會兒麼?”
沈初嚴搖搖頭,走過去矮身給他穿鞋。
“我知道了,”溫遲反應過來,“是昨天在遊泳池旁邊的時候,你摔倒的時候,對麼?”
“就摔了一下而已,沒事的。”
溫遲蹙眉,知道沈初嚴不想跟他多說,轉身回房給陳然發消息。
陳然回複他,說是沒什麼事,應該是沒睡好覺。
說完又十分心虛的加了一句别告訴沈先生是我說的,後面還加了個封口的表情包。
雖然陳然說沒事,但溫遲還是不放心,他下樓拉着沈初嚴讓他去醫院,沈初嚴不肯,說真沒事,不用折騰一趟。
溫遲紅着眼睛問他:“沈初嚴,照顧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辛苦啊。”
“不辛苦,”沈初嚴看着他,很認真的回答,“溫遲,你留在我身邊,我覺得很歡喜,心裡很踏實。”
沈初嚴說的是實話。
在國外這幾年,他總覺得自己像是無根的浮萍,什麼危險刺激的事他都做了,卻還是覺得無趣。
他見慣了花花綠綠、絢麗多彩的世界,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唯有溫遲是那一抹白,是他心裡唯一的牽挂。
跟溫遲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是每天重複着他以前覺得最無聊的生活,他也甘之如饴,樂在其中。
“溫遲。”沈初嚴喚了他一聲,“不準瞎想,不準跑。”
溫遲心裡才剛閃過離開的念頭,沈初嚴就猜到了:“你沒有連累我,你要真的走了,我會很難過的。”
溫遲心裡很亂,他不想拖累沈初嚴,不想繼續當一個麻煩,可他又舍不得離開沈初嚴。
雖然他隻記起了沈初嚴一點點,可他知道,沈初嚴在他心裡,是至關重要的人,是他絕望想死的時候都會遺憾沒有見到的人,是能支撐着他拼命掙紮着從河底遊上來的念想。
他知道,從他記起沈初嚴那一刻,他就離不開沈初嚴了。
他抱住沈初嚴,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以後乖乖聽話,我會好好努力學習當一個正常人的。”
沈初嚴心間仿佛被刺了一下,有一種尖銳的刺痛:“胡說什麼,你本來就是正常人。”
溫遲越想越自責,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都是因為我,哥哥連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我自願的,怎麼能怪你,”沈初嚴無奈哄道,“再哭成小哭包了。”
沈初嚴原本以為那隻是個小插曲,沒想到那天晚上,溫遲看電視看到九點就關電視了。
洗完澡十點多,溫遲拉着他回屋睡覺。
主燈關着,隻借着小夜燈的燈光,沈初嚴看不清溫遲的臉,但他知道,溫遲沒睡着。
他隻是假裝睡着,好讓他能安心睡一個好覺。
而他自己,就那麼在床上空躺五六個小時,不出聲,不做太大的動作。
沈初嚴替他憋屈:“溫遲,你不用這樣。”
溫遲聞聲,睜開眼睛看着沈初嚴,裝作剛睡醒的模樣:“怎麼了,我剛剛睡着了,你說什麼?”
沈初嚴被他那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溫遲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沒事的話我要繼續睡了。”
“哦。”
溫遲聞聲,又叮囑了一句:“哥哥你也快睡覺,不要視奸我。”
沈初嚴低低笑着,溫遲又在亂用在電視上學到的詞了:“應該說監視,視奸是很不好的詞,以後不準這麼跟别人說,記住了麼。”
“嗯,記住了,快睡覺。”
剛開始幾天,溫遲還很難适應。
怕吵到沈初嚴睡覺,他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怕沈初嚴發現他根本沒睡着。
後來他偶爾會想起些以前的事情,其中不乏有很多不開心的被欺負的事,但也有一些零星的,關于沈初嚴的事。
但這次不是好的回憶,他記起了一些零散的片段,都是他罵沈初嚴的片段,記憶裡的他,好像很不喜歡沈初嚴。
可如果他真的不喜歡沈初嚴,為什麼連臨死之前都想再見沈初嚴一面呢?
溫遲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之前傳聞說他跟沈初嚴關系不好,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