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不淨的瑕疵,”胡乾有些警惕說道,“你是指的什麼?”
“哎呀,”郝敏同樣有些不太耐煩催促說道,“如若你還放心不下,那麼就讓胡先生暫時回避,隻留你我二人在場審問這個妖孽不就行了?”
“這也不失為是一個辦法,”胡乾妥協說道,“可我就怕沒我待在這裡,這個和尚會要為了包庇那個妖孽像是昨天晚上那樣對你動手。”
“那你大可放心,”李絮有些不屑而又戲谑抱臂站着說道,“首先,如若我真要對郝敏姑娘做些什麼,憑借她不懂得法術和武功,隻會一點皮毛的醫理,以及你的身上的淺薄修為和還沒完全治好的傷勢來看,就算你們聯手也沒打赢我的勝算。其次,小僧雖然和普通的沙彌不同,沒有什麼普度衆生的高尚情操,可是經營青樓這麼多年,卻也曉得憐香惜玉,因而從來不打女人,更加不會迫害她們。”
“真的?”
胡乾聞言用着狐疑的目光看向李絮,倒是郝敏大着膽子無畏說道:“先生,何必對于一個和尚這樣介懷,須知我的身後乃是京都衙門和北鎮撫司,若我出事,别說我爹會要瘋狂報複,就連墨鸢也會鬧得滿城風雨,彼時他的青樓可就無法心安理得開下去了。經年累月的心血就因殺了一個師爺毀于一旦,你去問他,這樣是否劃算?”
“呵,郝敏姑娘果然冰雪聰明。”
李絮不由贊賞說道,就聽胡乾繼續問道:“且慢,墨鸢是誰?”
“她……”郝敏原本意欲回答,卻被李絮驟然打斷,“這位墨鸢就是北鎮撫司有名的副使,和郝敏姑娘年歲一般,兩人乃是自幼結識的閨中密友。”
“哦。”胡乾點了點頭表示心下了然,于是背過身體朝着郝敏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不過幾步的距離,卻在藏身一顆樹木的同時手上食指與中指豎起暗自運氣,他在偷摸對于李絮保持忌憚,防止對方輕舉妄動。
因為胡乾乃是背對他們,所以并不知道李絮召喚出來侍者答話的方法和樣子,隻能感知到了原本隻有郝敏和他兩人的氣流湧動的現場突然多了一道。
那道氣流十分特殊,亦正亦邪,清澈之中夾雜無法忽視的些許渾濁,他又想起李絮說過自己看見這個妖孽的時候并未發現她的氣流當中有着傷天害理之後萌發的邪惡感覺,但是她又确實曾經遭到污染,于是有些迫不及待和好奇似的轉身偷摸觀察。
隻見李絮身上和昨晚一樣的黑色氣流環繞,縱橫交錯猶如禁锢他人時候需要的鎖鍊,頭頂卻在緩慢幻化出來另外一個純淨的金色氣流環繞的靈魂,她的長發好似雪地當中欣欣向榮流露出來些許勃然生機的麥穗,額頭一塊銀絲穿就的菱形黑曜寶石點綴,緊閉的雙眸緩慢打開,目光幽然而又深邃,呈現出來的乃是胡乾口中與衆不同的琥珀顔色,挺直的鼻梁與淺粉嘴唇都被自身散發出來的氣流光芒虛化,仿佛給她整個身體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片刻,她說:“主子,叫我何事?”
沒等李絮開口,郝敏搶先問道:“天下真有這般奇門遁甲的事情,一個凡人的身體裡面存在妖孽。快說,昨天傍晚你在哪裡?”
看她難得流露出來那般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又見漂浮在自己頭頂的金色靈魂沒有和郝敏搭話的意思,似乎有所保留,于是李絮也不着急,有些安撫似的哄着她說:“君姑,你不要怕,隻管實話實說,在你面前的乃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不會對你怎樣。”
那位被人稱作君姑的金色靈魂聞言還是猶豫片刻,分明自己乃是精通法術的妖孽,卻叫一臉正經的郝敏震懾住了,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午後陽光的緣故,有些目光躲避回答李絮,“昨天傍晚我在這片林子當中,不止那個時候,我在這裡寄居已有百年。”
百年?
郝敏有些驚訝長大嘴巴,半晌沒有憋出半個文字,然後暗自呢喃,“可我看你雖然會飛,漂浮在天上,模樣看着卻是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
然後她又大着膽子問道:“昨天我的朋友說了看見你在這具無名女屍附近,而且被他發現以後立馬逃竄,若非是你殘害無辜從而做賊心虛,怎會這般?”
“這……”君姑停頓一下,似乎正在處于思考狀态,然後平靜回答,“原來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沒錯,昨天傍晚的确是我找到這具無名女屍,并且準備将其吃掉汲取養分,我也沒有想到中途能夠讓人發現,而我看他乃是一位精通法術的道士,他的手臂上面甚至挽着一把似乎十分厲害的拂塵,若非是他搶先嘴裡念着咒語意欲對我出手,我也不會自知技不如人慌忙逃竄,自然也就不會偶遇主子,成為他的侍者。”
郝敏聞言還在揣摩,藏在樹木後面起先答應不會随意插手除魔衛道的胡乾彼時不管不顧跳了出來,冷靜說道:“呵,你還敢說這個妖孽無辜,她都親口承認自己想要吃掉這具無名女屍汲取養分,還要解釋什麼,吃我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