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的手裡揮動拂塵,雪白的青牛毛發在空中轉了幾圈而後擰成一股堅硬的好似利刃形狀的短繩朝着李絮頭頂上面金色的靈魂攻擊。
“哎,胡先生……”
沒等郝敏勸說成功,就見胡乾手中的拂塵觸碰到了金色靈魂的刹那,君姑的身形瞬間散開,徒留些許微芒紛紛揚揚,就像是誰不慎打碎藏在林子樹梢和葉子當中的陽光。
“怎麼這樣,她竟已然不是實體?”
“哦,”李絮的手勢還在維持使用法術的狀态,然後得意笑道,“不好意思,忘記和你們說了,但凡做了我的奴隸,隻有舍棄自己原本的身體,徒留靈魂寄居在我這裡,當我受到外部刺|激需要召喚的時候才能出來,隻要我沒受到實質傷害,他們也會平安無事,倘若我有事情,他們也會難辭其咎。”
“這樣的事情,我真聞所未聞。”
胡乾感歎說道,而後見他情緒不似先前極端,逐漸有些平複下來,李絮再度召喚出來君姑代替她說:“你這小道先别這麼激動,昨晚我在青樓遇見她的時候,她的樣子已是慌忙逃竄,有些狼狽不堪,若非到了走投無路又有難言之隐,想來她也不會随便答應成為我的附屬。而我也隻不過看重她的修為高深莫測,技能也算與衆不同,本來我也疑心她的來曆和作為,如今卻有些許領悟。”
“那你說吧,你對這個妖孽的來曆和作為有了什麼領悟?”
胡乾不依不饒說道,李絮回答,“方才我也說了,她的修為高深莫測,技能與衆不同,引領我的領悟的便是後者,和我身體裡面的其他妖孽不同,它們在成為我的奴隸之前,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項技能,并且帶有攻擊性質,例如相柳的翻江倒海和三環五扣,可是君姑卻沒任何能夠傷到别人的技能,唯一能做的就連防護都做不到。”
“也就是說,就算是她還能變幻出來實體的時候,她也隻能像個普通的凡人那樣活着,就算是要殺人,也隻能像凡人那樣借助刀槍劍戟這樣的外力從而實現。”
“但你請看這具無名女屍,除了她在一夜之間迅速腐化之外,可以十分明顯看到她的身上并無其他任何可以斷定成為緻命傷口的痕迹,你又說了在你發現她的時候,她的面容姣好,衣着得體,那麼你又如何肯定乃是君姑殺害她的?”
“動機何在,證據何在?”
“那她見我就跑,并且也說為了吃掉這具無名女屍汲取養分,你又打算作何解釋?”
胡乾問道,彼時興許乃是李絮的維護起了一定作用,重新凝聚出來的金色靈魂大着膽子說道:“實不相瞞,我們一族的個性向來老實本分甚至可以說是怯懦,昨天傍晚遇見公子的時候,我正帶着幾個同類出來覓食,就是新鮮的屍體,活人我們是不吃的……”
“你們不吃活人?”
胡乾有些狐疑重複君姑的話語,見她點頭以後陷入沉默,又說:“所以,在我發現你的時候這具無名女屍已經死了,而且彼時不止有你一個妖孽,你是因為被我吓到才會慌忙逃竄?”
“對,”君姑說道,“而且因為我們一族天生命短,所以才要汲取死者的青春延長壽數,遭到我們侵蝕的屍體都會瞬間腐化,失去他們原本的模樣,加上最近幾年不斷有人私自闖入這片林子抓走我們的同類作為補品,單憑我的技能已經無法再為它們做出更多庇護,于是見到公子自然隻能逃竄。”
胡乾和郝敏聽完她的說辭已然有點暈頭轉向尋找不到關鍵信息,後者不由自主問道:“等下,你說你們一族,那你到底什麼變的?我隻在話本裡面見過像是狐狸或者老虎之類變化多端或者異常兇猛的妖孽,還沒聽過依靠屍體活着又會反被凡人吃掉的這麼奇葩的妖孽。”
“……”
君姑明顯有些猶豫,似乎對于郝敏的評價感到難以啟齒,“抱歉,我們給妖孽一族丢臉了。”
“沒有,沒有,”郝敏自知有些失言,慌忙擺手問道,“所以,你們到底什麼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