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越想要躲避,那個類似眼睛的符咒卻是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朝着她在的方向和位置加深審視。
就在郝敏和它不慎四目相對的時候,透過她的深邃的瞳孔,眼前的景象忽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的視線被拉回了四四方方的庭院上空,藍天白雲一片靜谧,忽然雪白的圓形紙錢飄灑下來,落在熱鬧的街頭的石闆路上,四周傳來的除了小販的叫賣還有老弱婦孺的哭喊聲音,四個穿着光着膀子的壯漢擡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在路上走着,後面跟着一群披麻戴孝銀裝素裹的奴仆。
迷茫之中,郝敏認得這是京都朱雀大街到達郊外的必經之路,并且那些傷心欲絕痛哭流涕的人物也有幾分熟識的感覺,忽然,她有一種不祥的念頭萦繞心口,聽着他們喊道:“嗚嗚,同知大人死得好生冤枉,屬下無能,不能替她平|反,一雪前恥,但願她能在天有靈親自報仇,就算無法要他性命,跑到對方夢中将其吓瘋也好……”
等下,同知大人?
郝敏有點不明就裡,一番思索以後轉而恍然大悟。
那不就是,墨鸢?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死了?
懷揣幾個疑問,郝敏有些着急和焦躁,可她這時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這種能夠清楚看見全景的視角來自何處,直到她在場面之外的環境當中用力喊了幾下墨鸢的名字,接着她就鬼使神差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将她推進或者說是融入到了眼前的畫面當中。
“阿鸢!”
郝敏再度大喊一聲,擡眼就見自己已經身在那口棺材前面,恰好攔住四個大漢的去路。
不料走在前面開路的一個奴仆見到郝敏,忽然怒不可遏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這罪魁禍首還敢出現,若非同知大人為了救你,怎麼可能命喪宮門!”
“我……”
郝敏一時半會陷在深層的自我懷疑和震撼當中,沒等開口詢問細節,就聽那個奴仆一聲令下說道:“來啊,把這賤|人亂棍打死,也算告慰同知大人的英魂!”
說罷,在他兩邊身側的奴仆立馬舉起自己手中的長棍朝着郝敏沖了過來。
“慢着,怎麼回事,阿鸢不是還在北鎮撫司當值來着,怎會突然,還是為了我死了呢?”
郝敏在倉促當中發問,然而沒有人回答她,那些兇悍的奴仆須臾将其包圍起來,面對這樣危急的時候,郝敏下意識的把手伸進自己平時攜帶的腰包當中,恰好摸到幾根抹了麻藥的銀針,于是捏在掌中做出防備的姿态。
“啊——”
在她左側的一個奴仆突然大喊一聲高舉長棍打了過來,郝敏立馬眼疾手快一邊退後半步躲開前者的攻擊,一邊伸出右手對準他的腋下紮了一針,然後就見那人像是突然瘋癫似的扔了武器掉在地上大笑不止。
“啊,”發号施令的那個奴仆見勢驚訝說道,“你會點人笑穴,全部散開!”
其餘圍住郝敏的奴仆聽了,十分乖巧而又謹慎遠離她的三步開外,然後又見領頭的那位奴仆做了一個手勢,他們心領神會手裡握着長棍不約而同互相架在各自的武器上頭,再度使得郝敏慘遭包圍,尤其随着他們力道的變化,攔在後者腰間的棒子也是越發緊了,可以說是想要左右夾擊徹底斷了她的呼吸。
“啊!”
卻說郝敏被這束縛弄得動彈不得,幾番用力掙脫也是無濟于事,不料這時天上下起驟雨,綿密的透明絲線頃刻之間打濕由于身體疼痛高昂頭顱的郝敏烏黑的發髻。
“噗!”
忽然有人在她身後打了一棍,使得她的口内吐出新鮮的血液,接着便是各個奴仆的棒子劈頭蓋臉攻擊下來。
……
“阿鸢,阿鸢!”
郝敏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聲嘶力竭喊着摯友的名字,然而這在對戰尼姑的胡乾和李絮眼裡,卻是她在石頭獅子旁邊不知出于什麼緣故自己手足無措自編自演的一場狀如瘋癫的戲碼。
“她在幹嘛?”
胡乾見她姿态不對,有些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