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乾聞言一邊心疼一邊安慰她說:“你先不要害怕,之前你說馬車行駛的時候周圍的環境都很安靜,那麼現在,你可曾經察覺到了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請你努力回想一下,不要放過任何細節,這樣有助于我推測你和歹徒所在的位置。”
“嗚嗚嗚嗚……”
不料房琳心理素質實在太差,聽了胡乾的話語以後隻顧一個勁兒的哭鬧,等到後者又再耐着性子呼喚幾遍她的名字加以安慰以後,她才擤了一下鼻涕冷靜說道:“我……我在剛才迷迷糊糊當中好像聽到外面存在類似有人說話和重物落地的動靜……”
“具體乃是什麼動靜?”
胡乾激動問道,就聽房琳回答對方說道:“唔,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隻是依稀在睡夢當中聽到有人發号施令,催促别人趕緊幹活,然後還有疑似海邊的潮汐起落撞擊礁石淹沒地面的聲音。”
“這樣說來,”李絮揣測說道,“你們的環境已經發生變化,從原本的寂靜無聲變成人來人往,而且極有可能因為三天三夜馬車的不停移動已經到了他們的老巢,這樣就能排除歹徒的目标地點屬于夕照中的事實,可是京都城外還有哪個方位存在可以清楚聽見潮汐起落的區域?”
“不過,”李絮補充說道,“想起之前我在朱雀大街上面發現的馬車輪子的痕迹以及其中存在一股難聞的魚腥的氣味來看,兩者的聯系顯而易見。”
“隻是,”他又轉而想起郝敏于是詢問房琳說道,“不知你又是否見過或者察覺到了還有其他和你一樣遭遇綁架的妙齡少女,我總覺得,你并非是第一個受害的人,應該還有其他姑娘被其幕後真兇辣手摧花。”
“對啊,”小乙同樣反應過來,于是抱着疑惑的态度詢問,“你有沒有見過郝敏姐姐,他也和你一樣忽然杳無音信,我們懷疑和之前你說過的在朱雀大街的露天茶鋪旁邊遇見的乞丐有關。”
“我不知道,”不料房琳矢口否定說道,“我的這輛馬車裡面隻有我一個人,不過我又聽見附近還有不止一匹的駿馬仰天長嘯的嘶鳴,所以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周圍到底隻有存在我的一輛馬車還是還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哦?”李絮來了興緻,然後大膽揣測說道,“這麼說來歹徒的确屬于團夥作案,并且人數還挺多的,這可有點難辦。”
“不過,”他又說道,“這也給了我們一定的有效信息和線索,歹徒所用的運輸妙齡少女的交通工具不止一輛,這般龐然大物招搖過市,他們若是想要不動聲色安全離開京都城内,必須接受門口的盤查,不管最後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到達外面,隻要詢問最近負責宵禁的門口守衛,一定可以查到蛛絲馬迹然後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找到歹徒的住處。”
“對啊,你這和尚果然聰明絕頂,在下佩服!”
小乙興高采烈說道,然後就聽胡乾和房琳又再寒暄幾句,約定随時保持聯系,那頭的事情忙完,衆人這才想起今天來到左協精舍的原因,後者剛想開口詢問泥人的所在,就聽寺廟破敗的門外響起一陣雙腳踩在柴火上面發出的吱呀響動,他們擡頭就見一群衣衫褴褛蓬頭垢面的幼小乞丐魚貫而入,随後井然有序站着,其中一個拿着一根竹枝的疑似領頭的小孩率先上前幾步,義正辭嚴說道:“你們來了,我就猜到你們會在這時莅臨寒舍,所以帶着一幫弟兄前來迎接各位,招待不周請多海涵!”
李絮聞言居高臨下望向對方,發現這人正是昨天和他們約定好的想要幫助自己調查露天茶鋪跪着的那個乞丐身份的門派老大泥人,見他這般鄭重其事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覺得這人有點滑稽的少年老成,于是打算出言調侃一下,“無妨,隻是閣下突然召集這麼大的一群屬下雄赳赳氣昂昂就過來了,不知道的,沒準會要以為你是攤上什麼麻煩需要群賢畢集解決呢。”
“和尚言重,”泥人依舊一絲不苟說道,“如果非要說的話,我遇上的麻煩,不就是你嗎?若非爾等找到在下,告知門派當中有人包藏禍心,疑似與人沆瀣一氣做着罪惡滔天的不法勾當,我又怎會火急火燎召集屬下前去調查到底是誰這般膽大妄為竟敢欺上瞞下兩面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