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胡乾立刻反駁說道,“誰要和你這秃驢纏綿悱恻?”
“現在害羞似乎有些晚了吧?”李絮笑意更甚,随即不懷好意說道,“你别忘了,我們可是什麼都做過了。”
這話說完,不知胡乾的臉色更加難堪,就連旁邊的柴珊以及衆多優伶都是一副驚疑不定而後又再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吞吞苦苦說道:“啊,原來你們……”
“不是!”即使胡乾着急忙慌極力否定她們腦中一閃而過的肮髒念頭,斬釘截鐵而又蒼白無力解釋,“那是上次我和他在月下飛天,由于我的不識水性,于是和尚隻好用嘴渡氣給我而已。”
“你們親過?”
柴珊抓住重點說道,惹得胡乾更加局促,就見李絮繼續添油加醋說道:“可不是嗎,我們都已有了肌膚之親,奈何這個小道不肯打開心扉承認我們的關系,我是很想負責來着,可歎他不領情,我也無可奈何。”
“誰和你有肌膚之親,”胡乾的劍眉猛然挑起說道,“不過隻是嘴唇偶然碰到一起而已,怎麼就算和你有了肢體上面的接觸,你可切莫再要胡說八道!”
“哦?”李絮聞言愈發興趣盎然質問他說,“那麼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唇友誼嗎?”
“……”
“哼,”胡乾側身冷漠說道,“不管你再怎麼巧舌如簧,我都不能答應替你調|教姑娘鼓搗什麼表演,第一,我是兒郎,而且除了舞刀弄棒和鑽研劍道修身養性意外什麼都不會做,更别說是教導女子如何輕歌曼舞。第二,我的師父曾經教導男子就該頂天立地不争不搶,懂得上善若水和厚德載物,不可學習那些心胸狹隘锱铢必較的婦人隻顧眼前苟且,現在你卻要我模仿秦樓楚館裡面的老|鸨和這些柳戶花門你來我往,豈非是在逼我自甘下賤欺師滅祖辱沒門風嗎?”
這時晴好不由自主再度挺身而出一邊嗔怒一邊安撫說道:“先生說的哪裡的話,我們自然知道你們出家的人一向都是冰清玉潔目無下塵,所以你才不願和我們這等供人尋歡作樂的藝人為伍。可是你不知道,雖然我們這裡的人卑不足道身微言輕,可是能夠在東家的花入樓生意如火如荼的時候還能留得一席之地沒和其他教坊或者勾欄瓦舍一樣或是被收或是倒閉,也是有我們的一番道理在的。”
“什麼意思?”
胡乾問道,然後就見晴好與柴珊交換一個眼神,後者和顔悅色解釋說道:“簡單,因為我們背後存在強大的靠山。”
“是誰?”胡乾問道,同時仿佛擁有某種預感一樣,“也是皇親國戚?”
“然也。”
李絮适時插嘴說道,“這也是我當初橫掃千軍的時候留得這家教坊至今,現在又再抓住機會化為己用的原因。”
柴珊繼續說道:“還能是誰,當然就是京都城内赫赫有名的逍遙王爺。”
她的語氣透着歡喜和驕傲,“我跟你說,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雖然出身高貴但是平易近人,見誰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更不用說他還能說會道,慣會哄得當今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後的歡心。雖說有時他的伶牙俐齒會顯得有些油腔滑調,而且天生喜歡花天酒地聲色犬馬,對于吃喝嫖|賭方面的造詣和京都城内的其他王孫貴胄相比堪稱出類拔萃,所以我們教坊早些年間因為出過一個出塵絕豔的藝人,當初可謂盛極一時家喻戶曉,最後的歸宿就是被逍遙王爺一擲千金買入府邸,至于最後給的什麼名分,自然顯而易見。”
她又說道:“也是因為有了這層關系,我們這裡成了逍遙王爺隔三差五進進出出的洞天福地,他還為着我們帶來不少好的客源,都是和他一樣堆金積玉成長起來的王孫貴胄,所以我們教坊姑娘的身價也就跟着水漲船高,隻是再沒出過和那個藝人可以相提并論的資質和結局。”
“最為特殊的是,”柴珊說起自己教坊的榮譽簡直像是口若懸河一樣滔滔不絕,“據說因為逍遙王爺長得芝蘭玉樹豐神俊朗,縱然世人都知他的品性喜歡風流快活放蕩不羁,也有不少高官顯爵的大家閨秀或者清清白白的小家碧玉對他一見傾心朝思暮想。也是由于這樣,我就突然想到一條生财之道,安排過去在茶樓論古談今的說書先生在教坊當中設置戲台,供給那些别有用心想要趁機接觸金枝玉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姑娘閑暇時分消遣解悶。”
胡乾聞言這才明白李絮放着自己已經如日中天的青樓生意撒手不管,而來操心要搞什麼表演。雖然據他所說他的花入樓有着那位名為徐娘的老|鸨代為管理,就算後者不聞不問也出不了其他岔子就是了。
“所以,”胡乾說道,“你的最終目的并非想要吸引那些隻知紙醉金迷的王孫貴胄,而是那些喜好聽書看戲的大家閨秀?”
“或者說是,”胡乾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沉着聲音點明李絮的用意說道,“你想吸引當今的大長公主,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