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李絮再度不加掩飾大方承認，然後又再說了他的最終目的的另外一層意思，“原本你可能想這種事情在我花入樓内也能做到，無非就是和教坊一樣添置一張桌子和醒木，再找一個穿着一件長衫的老頭，選擇幾本古往今來生動有趣的話本讓他活靈活現演繹出來就行。可是礙着我的地盤到底也是正兒八經的煙花之地，尋常女子根本不會或者不屑踏足，而且突然改變其中的娛樂項目也會顯得不倫不類，所以隻好退而求其次找到擁有皇室背景僥幸屹立不倒的教坊合作。”

“說句冒犯的話，其實我們教坊能夠幸免于難，也是因為被東家的花入樓逼迫，萬般無奈才開創出收納那些女性客戶的一條道路。”

“聽了我們的這番解釋，”李絮語重心長說道，“現在你就不會再把教坊的女子和青樓的妓子相提并論了吧？倘若你的偏見依舊不動如山一樣，那麼我也無計可施，隻是既然你是那麼尊師重道，想必你的師父也曾教過你要忠君愛國，倘若就連有着皇室背景的地方以及為其供給快樂的人在你眼裡都是不堪入目的污穢所在，那麼豈非所有的王孫貴胄都是俗不可耐的販夫走卒？”

“唔，”胡乾聞言沉吟片刻，明顯正在陷入考慮，就聽他把兩手一攤，無奈說道，“雖然現在我已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可是隔行如隔山，況且我的閱曆和性别都和她們不同，實在不知應該如何開始對其進行關于演戲方面的教誨。”

李絮笑道：“你别擔心，我不需要你像尋常的老師那樣塗脂抹粉的同時一字一句帶着晴好唱念做打，隻是想她先和你接觸一陣，學習一下你的行走坐卧的儀容儀表，雖然短時間内無法練成和你一樣出塵絕豔的樣子，但是改變一下氣度還是能的。”

“這麼簡單？”

胡乾有些懷疑和顧慮，就聽李絮側身叮囑晴好說道：“記住，你不僅要模仿他的舉手投足和款語溫言，最好同時最近女扮男裝借機揣摩一下我的話本當中主角的内在精髓。”

“可是，東家話本的主角不是當朝的大長公主嗎，為何需要女扮男裝？”

李絮笑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爾等雖然曉得我的主角原型就是大長公主李曦，卻不明了我的話本當中還有一個人物。”

“誰？”

柴珊和胡乾好奇問道，李絮說道：“一般來說，我的預定吸引的顧客都是待字閨中嬌豔欲滴的大家閨秀，若是普通的故事，例如男子愛看的陳詞濫調的《漫揾英雄淚》，自然無法做到我想要的曲終的時候豔驚四座的效果，所以我要自己原創一個與衆不同争取感人肺腑令其潸然淚下的故事，當然為了更加符合女子的口味和興趣，自然要寫男歡女愛的内容，類似《西廂》這樣，是最好的。”

“所以，你的主角還有一個男的？”

胡乾揣測問道，李絮笑道：“然也。”

前者又再問道：“原型是誰，不會就是你吧？”

“自然不是，”李絮故作斬釘截鐵否認，“而是我曾提到過的，英年早逝的永安太子。”

“啊？”

胡乾和柴珊以及諸位藝人盡皆大吃一驚，前者還想打探關于李絮創作的話本的具體内容和立意，就聽對方故弄玄虛說道：“你們現在不用擔心其他，先讓晴好姑娘跟着小道學習一段時間，我有預感，至多不過半月，憑借她的冰雪聰明定能改頭換面燦然一新。”

“東家，”晴好試探說道，“不是我不看好你的才華，隻是能否先讓我們觀摩一下你的話本呢？也好對于要演的角色有個了解，不至沒頭沒腦稀裡糊塗。”

“這個，”李絮斟酌片刻，笑着回答，“實不相瞞，我還沒有完結，因為考慮到了彼時的變數可能較多，我就留個心眼，打算在你們排練的時候邊寫邊改，務必做到到了最後十拿九穩萬無一失。”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