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多說,拉着他往角門走:“快走。”
回到落腳的客棧,秦真真早等在一樓,看到我們,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怎麼樣?還順利嗎?”
我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上樓說話。
到了房間,關緊房門,我方才将總督府遇到的事一一說來,當然,掠過了被左辰傾逼迫的過程。
西涼淵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猶豫道:“雖然沒能見到高順,但也并非一無所獲。”
秦真真接過令牌:“總督令?”
西涼淵颔首:“我們可借道淮南往平陽郡而去,平陽郡太守任明素有勤政愛民的美名,如若曉以大義,或許能被說服。”
秦真真摸着下巴:“我倒是有另外一個計謀。”她揚了揚手裡的令牌,“總督令在此,若我們挑動淮南守軍叛亂,這頂大帽子到時候扣到高順頭上,他不反也得反了。”
我颔首:“這倒是個好計策。”
西涼淵沉默。
秦真真道:“怎麼?你不願意?”
西涼淵:“實不相瞞,這枚令牌乃是我之前的婢女所贈。她因緣際會嫁給了高順,因為感念恩情才将令牌贈我。我若利用這番好意陷害……”
“啧啧啧。”秦真真聽不下去了,“原來是不願辜負佳人。”
西涼淵臉一紅:“阿湘已經婚配,莫要毀人名聲。即便是她在我身旁侍奉時,我們也隻是主仆關系,并無其他。”
秦真真上下打量他:“諒你也不會說謊。既然隻是主仆,她與高順背叛你在先,你給他們使個小小的絆子也沒什麼吧?再說,高順若是造反,對他來說也并不一定是壞事。等逍逍得了天下,他仍舊能夠做他的淮南總督,或許還能再往上升一升。”
我道:“淵哥哥,你若是不忍心,這事就讓真真去做吧。”
西涼淵踟蹰半晌,方才颔首。
秦真真噘嘴:“不情不願的。”
我走向窗邊,推開窗戶讓夜風吹進來:“淵哥哥,你和真真留在淮南,着手挑撥駐軍之事。我先行前往平陽郡,見一見任大人。”
西涼淵道:“你一個人,會不會不安全?”
我搖頭,笑道:“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弱不經風的公主了。淵哥哥,放心吧。”
秦真真看了西涼淵一眼:“我一個人就夠了。某人還是去平陽郡吧,省的呆在這裡畏手畏腳,關鍵時刻又菩薩心腸發作,下不了手。”
我笑了笑:“還是讓淵哥哥跟你一起,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西涼淵也道:“我留下。”
秦真真哼了聲,卻沒再反駁。
西涼淵轉向我:“逍逍,你今日在總督府遇到左辰傾,他有沒有為難你?”
我沒想到他又提起此事,忍不住往上提了提領口:“沒……沒有,就是威脅了我幾句。”
西涼淵皺眉,顯然不怎麼信。秦真真卻叫了起來:“小徒弟!你脖子上是什麼東西?紅彤彤一片,像是被啃過……”
我連忙捂住脖子,朝屋外跑去:“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見公主如兔子般蹦走,西涼淵仍舊眉頭緊鎖,連手也握成了拳。秦真真還在嘀嘀咕咕:“怎麼這麼奇怪?西涼淵,你說她是怎麼回事?去了趟總督府人就變得怪怪的,那脖子上是被誰咬的啊?”
西涼淵沒想到她能問出這種話,見秦真真眼神無辜,不由歎氣:“沒什麼,那裡臭蟲多,逍逍或許被咬了吧。”
“唔……原來如此。”秦真真信以為真,她看了西涼淵一眼,笑嘻嘻道,“夜裡無聊,西涼将軍咱們讨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
我離開淮南不久,便聽到淮南駐軍夜襲接壤的平陽郡村莊的消息,傳言說是總督口谕,淮南将要吞并平陽郡,而高順總督則要掌管江南一帶,成立小朝廷。
秦真真用總督令調動軍隊,挑撥淮南與平陽的關系,淮南郡開始動亂。我趁機上路,隐藏身份,找到了平陽郡太守任明的住所。
任明命手下副官接待我,自己卻并未現身,我住在太守府,每日都有美酒佳肴款待,但問起太守,副官便各種借口推辭。
我知道任明沒想到以何種面目見我,便也不再催促,一邊與副官周旋,一邊暗暗探聽淮南那邊的消息。
到了第十日,任明終于露面,隻是他的神情分外難看,見到我後,先是行了一禮,随後歎道:“這些日子,想必公主心中一直在責怪我吧?并非明不願見公主,而是軍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