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了她，警惕的望向屋内的另一個人。

左飛霜朝我嫣然一笑：“喲，來的挺快。”

“你這妖女，對西涼淵做了什麼！”秦真真大叫。

左飛霜一手放在西涼淵胸口，神色暧昧，無怪秦真真勃然大怒。

“我替他解毒啊。”左飛霜挑眉，“不然以你們千機山莊的廢物程度，他定然死路一條。”

“解毒？”我這才看到左飛霜手中按着一隻碧色蜈蚣，蜈蚣半顆腦袋已鑽入西涼淵胸口。

秦真真目眦欲裂：“你分明是在害他！”她吹了聲口哨，木蝼蟻從四面八方湧來，将左飛霜圍住，“放開西涼淵！”

“真真……”西涼淵緩緩睜開眼睛，望進左飛霜的眸子。

左飛霜眼神一閃，不自覺望向别處。

“她沒有害我。”

左飛霜“哼”了聲，收回手，将那隻碧色蜈蚣放入一隻小壇，塞進懷裡。

西涼淵轉過身，原本蒼白的面容漸漸有了血色，手臂上傷口流出的血變作鮮紅。

左飛霜竟然真的替他解了毒。

秦真真的臉色有些古怪，望向西涼淵：“她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讓她給你解毒？”

西涼淵無奈：“真真，莫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秦真真要炸了，“明明是這妖女心懷不軌，混在苗醫中進了千機山莊，還破壞護莊法陣，引來敵人！你倒說我無理取鬧？”

我見西涼淵臉色不好看，出聲道：“淵哥哥，這人是敵非友，莫要被情感蒙蔽。”

“淵哥哥……”左飛霜瞥着西涼淵，“哼，你倒是有不少好妹妹。既然你毒已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說罷，左飛霜轉身欲走，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幽香。秦真真卻突然拔劍，劍尖直指左飛霜後心："站住！千機山莊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秦真真的手腕："真真，别沖動！"

左飛霜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輕笑道："怎麼？千機山莊的人就這點氣量？"她側過半邊臉，月光在她精緻的輪廓上鍍了一層銀邊，"我若真想害人，方才解毒時有多少機會？"

西涼淵聲音虛弱卻堅定："真真，讓她走。"

"西涼淵！"秦真真眼眶發紅，"你知不知道黑甲衛在莊内大開殺戒？莊中弟子死傷慘重！"

我心頭一震。左飛霜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她緩緩轉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說什麼？"

"裝什麼糊塗！"秦真真甩開我的手，劍尖顫抖，"你分明就是左辰傾派來的内應！"

左飛霜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扭身躍出窗戶，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秦真真正要追出去，卻被西涼淵一把抓住手腕。他力道大得驚人，眼中布滿血絲："不是她……"

“你……”秦真真氣得跺腳，“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護着她！她就那麼好看？”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我走到窗邊，隻見庭院中幾名千機山莊弟子白衣染血，正與三名黑甲衛纏鬥。黑甲衛招式淩厲，千機山莊弟子卻明顯力有不逮。

"真的是左辰傾的人！"

“或許他已經在山莊裡了。”西涼淵也走到了窗邊，眉頭緊鎖，“真真，你帶着逍逍離開這裡。”

“那你呢？”秦真真道。

“我尚且能支撐，一兩個黑甲衛不在話下。”

“不行。”我道，"我留下。"我按住西涼淵的肩膀，觸手一片滾燙，"你毒傷未愈，必須跟真真一起走。"

西涼淵還想說什麼，院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一名千機弟子被黑甲衛的長刀貫穿胸膛，鮮血噴濺在青石闆上。秦真真倒吸一口涼氣，手指緊緊攥住窗棂。

"來不及了。"我将他們往外推，“我有方法能逃離。而且若來的人是左辰傾，就算我被捉住，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是最好的決定，秦真真可以護住西涼淵，而我也能為他們擋住黑甲衛，争取逃脫的時間。

秦真真迅速解下腰間的錦囊塞給我："裡面有我煉制的煙丸，能暫時阻敵。"她最後看我一眼，握住西涼淵的手腕，飛身上了一架木鳥。

我目送木鳥駛入夜空。三個黑甲衛已經解決完院中的弟子，正朝逍遙閣奔來。他們沉重的鐵靴踏在石階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嗒"聲。

我剛走出房門，就與領頭的黑甲衛迎面相遇。他戴着猙獰的鐵面具，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