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穿腸過,三清心中留。”
“我也并非傻子,” 莫大娘嘲弄地勾起江若江的下颌,青年俯首垂眉,順服地配合,“先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衣袖被輕輕地扯了扯,江若江回頭對上琴複己擔憂的目光。
他們壓根不會道術啊,連可以糊弄人的特殊技能都沒有!
藍發青年拍了拍對方的手背,表示不用緊張,他繼續跟莫大娘進行言語上的拉扯:“隻要我們抓住血女,身份不就可以坐實了麼?”
“就怕是為了逃跑的一面之詞,明兒就不見人影了。如果你們真有本事,我倒是可以信一信,要沒那本事,就先處理掉你們三隻大耗子。符咒、堪輿、蔔筮……你總能擇其一讓我們這些弱女子開開眼界吧?”
面對咄咄逼人的莫大娘,江若江唯有歎了口氣:“你可以随意将一物藏于手中,我能猜出。”
什麼?
他們又不是真正的道士,隔空猜物這種事哪幹得了啊!
琴複己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早盤算着怎麼帶江若江和安黎始逃跑了。
“哦?”某物從衣袖中滑出,落在女人的手中,“猜吧。”
江若江淡定地舉起三隻手指:“請給我三個數。”
“一、三、七”
姑娘們圍攏過去靜待着答案,她們好奇的目光全部放在那位藍發青年的臉上,江若江聽了數字後,一本正經地用三指算着卦象。
“天澤履,風火家人,火澤睽,外表為薄而直的硬物,能夠影響他物,”他頓了頓,“是鑰匙。”
站在江若江身後的琴複己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
你還真會算卦!?
莫大娘緩緩攤開手掌,掌心确實躺着一把扁扁的銅鑰匙,她甩甩手示意姑娘放下長劍,态度稍有緩和:“确實非俗人,那這事就麻煩道長了。”
“那此事就這樣說定,”江若江點點頭,“你們稱呼外面的生物為血女,對吧?”
姑娘們驚訝地捂着口嘴,她們可從來沒有向客人透露過此事,然而面前的藍發青年卻能未蔔先知,更加坐實對方是道士的身份了。
“道長果然厲害,此物隻會在雨天活動,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人是妖。”
“連你們信奉的那位都奈不了她何,看來很是棘手啊,”青年笑着向莫大娘張手,“現在麻煩大娘行個方便,能給我一把傘嗎?”
連八苦菩薩制不住血女也能算出來……
女人的眼眸暗了暗,強大的人,無論是敵是友都不會讓人安心。
“等等,”琴複己舉手阻止道,“三把。”
“好的,貴客們。”
三把素白的油紙傘由姑娘遞上,他們接過傘,繞過天井,來到磚雕門樓下。民居門外是黑暗狹窄的巷道,平康樓在東南方,路旁水渠湍湍黑血噴湧出濃烈腥氣,他們被夾在壓抑的高牆中間。藍發青年戴着商城買的頭燈,打開油紙傘,踩在濕答答的青石闆路上。
琴複己這才有機會問他:“你剛才是真算出來了?”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真的道士,就胡謅幾句而已。”江若江回答,“一般來說東西被偷了之後物主會更加謹慎地把東西藏起來,而她的鑰匙前不久才被林凡偷了,所以我覺得她會将鑰匙随身攜帶,何況她們離開平康樓的方式導緻能帶上的東西不多,這個不難猜中。”
“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那就得請你把那隻觸手怪召喚出來,給她們來點視覺沖擊了。古代人遇見克蘇魯,那畫面也很值得一看。”
他狡谲地眯起眼,像隻大灰狼。
“現在是血女的主場,你應該不打算跟她正面交鋒吧。”
“我隻打算在安全範圍内觀察她。”
藍發青年搭着另外兩人的肩膀,并偷偷搓揉安黎始的頭發。
發質真好,終于摸到了。
得逞後的江若江松開雙手,故作無事地繼續說着:“何況副本中出現雨天這種天氣的轉變,就說明血女會是副本中重要的一環,哪怕我們再不樂意,也得會一會她。”
“就算血女不殺我們,在雨天也有可能發生其他危機。”琴複己緊握着項鍊思忖着,然後拍了拍安黎始的肩膀,順帶摸了把頭發,“你怎麼看?”
剛才看穿了江若江小動作,引得她也開始好奇安黎始的發質,忍不住就下手了。
金發男人身形一頓,棕紅的薄唇如同熔焊起來般,一個字都沒說,不知道是不是對兩人欲蓋彌彰的行為感到無語。
表面上,安黎始待人處事是随和的,任由張歸亞裝扮,會讓琴複己和江若江逗弄,興許殘暴不是對方的全部。
隻不過江若江和安黎始之間有一堵牆,差點成為對方手下亡魂,加上肚子裡面的東西,斷定了他不可能跟男人正常地相處。安黎始說過隻會在《高考快樂》的副本内相信他,現在算是觀測期。
江若江逗弄對方并不全出于玩心,他得靠安黎始的反應來推測男人是否還處于友好的狀态。
“即便如此,你還是要一起去嗎?”江若江低頭望向琴複己。
“不然呢?我們可是同伴啊。”鎖骨發女生說出了仿佛少年漫的熱血台詞,雖然黑眼圈讓她的表情特别兇惡。
同伴……
一絲不解從藍發青年的臉上掠過,他随即換上了一貫的和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