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杆上的皮子被她捧在手心,從江若江的角度看不見對方的臉,很難猜出血女對這些皮子的想法。
血女遲滞了片刻,繼續向樓梯步去。
他們收回目光,躲在西廂房的角落,以免被發現。
待腳步聲遠去,江若江懸着的心終于放下,這才察覺安黎始又失蹤了。
那家夥該不會跟着血女走了吧!?
同樣驚異的還有明見心和照橼淞,他們都跟任務對象共處一室了,這也能跟丢豈不是顔面掃地?
“你們的同伴呢?”照橼淞用氣聲問道。
“不知道,他就跟這玩意兒似的,”江若江無奈地指向窗外的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密如織布的雨水在他們漫長的等待中漸漸稀疏,藍發青年起身前往東廂房,房間躺着一具無皮屍體,身上沒有緻命傷。
“這是死于活剝……”照橼淞單是看着這死狀都覺得全身隐隐有針紮般的刺痛。
“不,”江若江給屍體翻了個身,“我們來的時候,她剛好在東廂房剝皮,如果他的死因是這個,在剝皮的過程中不可能不叫喚,我們必然能聽見。”
“那他就沒有死因——诶?”明見心恰巧跟藍發青年盯着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屍體後頸的三個針孔。
江若江摸了摸後頸兩顆顔色不一的紅痣:“針孔滲出的血液沒有發紫,不是中毒,血女大概跟平康樓裡面的怨鬼一樣,能夠吸食人類的魂靈。”
琴複己思考着:“她跟平康樓的怨鬼是同一種鬼怪?類似升級版的怨鬼?”
“升級麼……如果怨鬼真的會随着時間,變成血女一樣的存在,那麼多年來就不會隻出現一個血女,不過她們确實是類似的鬼怪。”
江若江回道。
“總而言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快亥時了。”
明見心一邊說,一邊拉開廂房的門。
向内的風裹挾着濃重的血腥氣沖進玩家們的鼻腔,舉着鐮刀的麻衣女人閃現眼前,茶發男子思緒刹那空白,憑借戰鬥本能擡起刮刀格擋。那把松綠的油畫刮刀是特殊武器,質量可比普通的農具高上幾千倍。
鐮刀“嘣”地斷裂,并且燃燒起來。
血女還拿着斷掉的鐮刀進攻,她身上濕淋淋的,火燒不着。
過了幾招,鐮刀就剩個手柄了。
刮刀斬在血女的肩膀上,可是黑洞洞傷口立即粘合,就算擊中也沒用。
明見心神色凝重。
哪怕有朱砂加上特殊武器自帶的BUFF,他都沒法在血女身上留下一點傷,而且對方的恢複能力比平康樓的妖鬼還快。
于是茶發男子立即對照橼淞喊道:“打不過!”
【玩家照橼淞使用技能“生世之船”】
一葉輕舟破窗而出,載着四個人的木舟漂移得比之前滞緩。血女伫立在殘損的窗邊,臉上纏着一圈又一圈的麻布條,連眼睛都遮蓋住了,可江若江認為她能看見。過了一會兒,血女僵硬地背過身,放棄了追殺。
木舟上的四個人這才收起武器。
茶發男子無言地睇視着身邊的搭檔。照橼淞窘迫地咳了幾聲,回避對方的視線,按理說,他們是沒必要保護江若江和琴複己的。
“又愛上了,哥?”
“别亂說,我們之前也算被她救了一次,這隻是報答,報答!”
又愛上了?
她?
藍發青年自然不會認為自己一個糙漢子會是他們談論的對象,他瞥了瞥琴複己,對方貌似還沒意識到這件事。
“琴複己,”江若江悄悄在女生耳邊道,“他們在說的事,你……”
“啊,我明白。” 鎖骨發女生淡定地點頭,仿佛與她無關。
江若江有點意外:“你明白?”
“他們就跟你和安黎始一樣嘛,我懂的。” 琴複己笃定地用拳頭敲了下心口,表示理解。
不是?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為什麼你覺得他們是男同?”
“他們剛才不是在秀恩愛嗎?”
敢情你是把那句話理解成明見心對照橼淞表白是吧?
“又愛上了,哥”和“又愛上了哥”。
行吧,算了。
恍然大悟的江若江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不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琴複己屬于戀愛絕緣體的類型,沒必要徒增對方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