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

姚千肯定了我的猜測：“對。在泯滅那部分魂靈的時候，你問我能不能藉此複制屬于天聖的靈能力。盡管複制來的靈能力十不存一，但确是救了我。”

“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活了下來。”

“那七個驅靈師的魂靈被天聖帶走了，隻有你逃了出來……但是為什麼，你不是已經收到消息了嗎？消息說了，你們前往那裡是沒有勝算的。”

阮之秋搖搖頭：“隊伍已經出發，在半途中如果接到這種消息，換成我，也很難半道折返。前方有将死的驅靈師，而隊伍裡有那麼多老練的驅靈師，任誰也很難相信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天聖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何況，”阮之秋瞥一眼姚千，“你會将這則消息給他們看，但如果他們執意要來救小蘇姐姐，你恐怕也不會按照小蘇姐姐的要求去拼命阻攔。你沒有那麼高尚的人品，能夠拒絕這樣一場豪賭。”

姚千自嘲地了一聲，當做是肯定。

“不過，如果換成我的話，大概也會這樣做吧。”阮之秋歎了口氣，“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姐姐死去。”

“看過消息後，十個人的隊伍，走了兩位前輩。他們也因此逃過一劫。”姚千繼續自己的講述，“而當我們趕到那裡時，看到的隻有天聖帝君殺死CA779靈域之主的畫面。”

“靈域消失，而你早已在此之前便消失在了其中。”

之後，僞裝被揭破的姚千等人被天聖的靈能力所帶走，隻有靈能力在身的姚千勉強逃了出來。而七位驅靈師的身體被留在半道之上，魂靈從此丢失，至今未能尋回。

“也就是說，那七位驅靈師的魂靈或許現在還存在在天聖帝君的靈域之中？”我想了想，随即道，“但是身體早已經死亡，即便魂靈擺脫了控制，也不可能存活了。”正類似于風鈴遊樂園中的工作人員，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或許吧。在那之後，驅協也派出過許多人去尋找天聖的下落。但是沒有人能夠帶回确定的情報。”姚千如此說道。

如此一來，關于八年前我失蹤的一切，便都清楚了。

或許，正是在哪個CA779靈域中遭遇了什麼，導緻我死前産生了某種強大的執念，以至于變成了殘靈。但是為什麼時過八年，才又出現，并且失去了全部記憶？這個問題詢問姚千已經沒有答案，隻是我心中隐約間還存有些許陰霾，意識下存在的某種知覺還在提醒着我。

盡管出現在八年前的事态已經足夠複雜，但事情似乎還存在着更加難以琢磨的後續。

姚千講述的這段時間，我們仍然行走在靈域之中。阮之秋雖然注意力大半放在姚千的講述之上，卻也沒有忘記對靈域之主位置的感知。

而正在大約十分鐘前，姚千的講述即将徹底結束時，阮之秋也發出了提醒——感知到的靈力逐漸确定，靈域之主多半就在附近的位置。

避免放松警惕，聊到這裡，我不再細想，将大半注意力也放在對附近靈力的感知上來。

如果姚千所說外界時間的流逝是正确的，那麼從進入這個靈域起，到現在為止，已經度過了26個小時以上的時間。而至今為止，我尚未能摸清這個靈域所具備的規則和靈能力。

對村民所造成的迷惑、我和阮之秋所遇到的錯誤時間感知、手機的錯誤顯示，以及出現在我和阮之秋身上種種尚且難以解釋的現象——這一切之中，必然存在着某條聯線，能夠所有異常解釋清楚，然而現在的我，仍然未能抓住其中的關鍵所在。

或許是八年前真相确實給我帶來了負面的心理影響，些微的煩躁感自心頭油然而生，我皺起眉的同一時刻，被我布置在身後百米處的片羽，突然被靈力所觸動！

我一把扯住阮之秋的衣袖：“停！”

走在最前方的阮之秋下意識站住腳步，我道：“你的知覺被屏蔽了。真正的靈域之主，在我們的後方。”

“雖然至今不能完全确認靈域之主的真實能力，”我語速極快地解釋道，“但是從進入靈域後發生的種種異常來看，既然我們遭到如此之多的詭異情況，證明我們的存在應當是在靈域之主的掌握之中的。”

“既然如此，它大概率不會任由我們逼近它的面前，做有預謀的攻擊。”

“從十多分鐘前，你說靈域之主的位置清晰之後，為防萬一，我開始在我們經過的位置之後布置片羽。”

“果然，靈域之主此刻正在我們的身後。”

“那我現在感知到的……”阮之秋眉頭略皺，“是錯誤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