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笙靈在列車長室看到了那本旅遊手冊,她再一次翻開它,看了許久,“你說,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
“可能情況更差。”江凡實話實說。
“是啊,我們這是旅遊列車,全都待在包廂裡,人員也是固定的,喪屍數量就那麼多,可是外面呢?”她苦澀地笑了笑,“去了外面,我們會不會死的更快。”
江凡很果斷,“外面活下來的機會更大,中心城會組織集中救援。”
堯笙靈點點頭,“等我們下車,先就近尋找官方救援基地求助吧。”
她翻開手機相冊,一張張地浏覽爸爸媽媽的照片,心中默念,“爸媽,你們一定要活着,我也要活着去見你們。”
*
堯笙靈看着窗外,成群的山脈綿延在這一帶,她試着瞪大眼睛找尋一些動物的蹤迹,很可惜,這片山寂靜地像畫兒一樣,連隻鳥都看不見,她想,冬天了,小動物們都去暖和的地方生活了,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大雪封山,等到來年春天...雪?
堯笙靈心念一動,入冬至今還沒有下過一場雪,但是今年九月份罕見的下過一場短暫的秋雪,幾乎全國各地都下了這麼一場浪漫的雪。
視頻網站裡各個IP地址的網友拍下了各種各樣的雪景,無一例外,拍攝畫面裡的雪是紅色的,很多氣象學家都對這一現象進行了各種解釋與猜測,試着用科學剖析這場浪漫的雪,但也攔不住網友們對着紅雪許下各式各樣的海誓山盟與情深不悔。
可惜那段時間堯笙靈剛剛得知了丈夫出軌和自己懷孕的消息,沉寂數日,隻在朋友圈和朋友的訴說中在腦海裡勾勒了這場雪的樣子。
紅色的雪?堯笙靈不知道它是否和現在爆發的病毒有關,但是從九月份到現在十一月快兩個月了,病毒能潛伏這麼久再陡然爆發?
堯笙靈想想心就涼涼的,就像是,它在故意等待一個全面擊潰他們的時機一樣。
不管怎麼說,沒有實驗數據支持,這些都是猜測,堯笙靈理清思緒,收回了窗外的視線。
江凡守在門口,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倆給那個喪屍留下的印象過于深刻,它一直停留在門外,進不來,也不離開,這樣下去,鬧鐘停止後其他喪屍繼續遊蕩,說不定也會和它一起留在列車長室門外,他們的處境會很被動。
江凡走到寫着“違禁物品收繳櫃”字樣的一人高的木櫃面前,伸手扯了扯門鎖,很結實,堯笙靈見狀走過去,“你想找趁手的工具?”
江凡:“嗯,必須解決掉門外的喪屍,它會吸引其它喪屍的注意力。”
堯笙靈從口袋裡套出一根發卡,“要不我來試試。”
江凡:“......好。”
堯笙靈仔細觀察了那把鎖,是最老式的插芯鎖。
自從她抱着試試的心态用牙簽幫實驗室丢了鑰匙的某師姐開了她的儲物櫃之後,她就發展了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小癖好,家裡買了一堆鎖開着玩。
果然,上天讓你培養的每一個愛好都将發揮它的作用。
隻不過這鎖太好開了,恐怕她把發卡插進去動兩下就能打開,為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還是得藏點拙,堯笙靈嚴肅地将發夾伸進去,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咦?好像不太好開啊.....”
江凡不想給她不必要的壓力,剛想說不用開鎖他直接把櫃子拆了,就聽到“咔哒”一聲,鎖開了。
堯笙靈裝模做樣地驚訝地看着他,“居然開了?”
江凡真心實意地比了個大拇指,“厲害。”
堯笙靈馬上移開視線,“快看看有沒有你能用上的。”
江凡低頭仔細看了一圈,大部分都是打火機,香煙,他拿過角落裡的一把水果刀,手指靈活地翻轉幾下,還湊合。
堯笙靈:“你用這個?它看起來不怕痛也不怕死,萬一捅他十刀也沒用怎麼辦?”
江凡:“這把刀容易鈍,我隻能試着快點割下它的腦袋。”
堯笙靈:“要是它變成刑天了還能活呢?”
原諒她作為一個生物博士還能說出這種看似不着邊際的話,雖然她幾乎能确定病毒是位于大腦,以此控制神經中樞,命令神經軀體活動,但是萬一呢,這種過去完全不存在于現實生活的生物有太多的奧秘是她不知道的,她不能讓江凡用命去賭。
江凡撓了撓頭,“呃,那它也沒地方咬我了啊。”
堯笙靈:“......說不定它的頭還能飛,跟着它的身體配合做協同攻擊。”
江凡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堯笙靈有點猶豫,她實在不想讓對方冒險,她轉頭看了看那幾十個打火機,再次說道:“我有一個想法。”
*
江凡屏息凝神,他看向堯笙靈,對方向他點點頭,他緊緊握着水果刀,心裡的擔憂快要溢出來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江凡想,他一定要給予堯笙靈信任。
心裡裝了很多事,江凡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地迅速,他猛地拉開門,喪屍等待許久,猙獰着異變的臉撲進來。
江凡站在側邊,喪屍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站在中央的堯笙靈,它雙手渴望地往前伸,像是斷水多日即将失去生機的人一般,渴求着,垂涎欲滴着,瘋狂着,江凡一個側踢将它踢倒,堯笙靈也迅速點燃手裡的圍巾,将燃燒的圍巾扔到喪屍身上。
對方嘶吼着翻滾,但撲不斷熊熊燃燒的火,它明顯還活着,但是卻沒有選擇去攻擊兩人,這就夠了!
江凡平複着心裡激動的情緒,馬上去看堯笙靈,而對方神情不變,冷靜地拿着手機錄像,眉眼間不帶輕松的神色。
果然,足足燒了十分鐘,那名喪屍表皮已經被燒得焦黑,可它仍在掙紮,等到火焰漸漸消失,它居然扭曲着身體爬起來,不能再等下去,堯笙靈大喊,“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