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配置一般是前台兩人後廚四人,但今天來了個大單,某個學校的畢業慶典,一個班級在他們這裡定了四十份咖啡和小蛋糕。
訂單來得十分突然,機子吐出小票的時候還卡了半天,最後水靈靈地呈現在衆人面前。
四十份套餐再加上其他顧客,四個人肯定是沒法按時完成,魏良不顧舒茸勸導,英勇地投身進後廚大業。
于是前台隻剩下舒茸和陳易雲。
“經常這麼忙嗎?”陳易雲撇了眼後廚的水深火熱,忍不住問。
舒茸搖搖頭:“倒也沒有,這種程度的一周也就一兩次吧。咖啡其實還好,有的東西還可以提前準備。但甜品就不行了,就是得現做現賣,放冰箱幾個小時再拿出來都不是一個味。”
“不容易啊,”陳易雲啧啧稱奇,“不過,這七年我一直在外國,沒怎麼回來過。國内外時差什麼的也大,他過得怎麼樣?”
舒茸知道他指的是魏良,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什麼怎麼樣?”
“這七年,魏良過得怎麼樣?”
舒茸微愣,一邊摸着耳朵一邊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和良哥也才認識一兩年,還沒你們認識的時間長呢。”
陳易雲看出她不想說,點點頭沒再多問。
恰在此時,電腦裡傳來一聲:“您有來自小程序的超級會員訂單,請及時處理。”
舒茸疑惑地“嗯?”一聲,拿起小票看了一眼:“啊,又是他。”
“誰?”陳易雲湊過去看,“1會員?”
舒茸甩了甩小票,在“啪啪”聲中轉頭沖着後廚的方向,正想喊魏良,一個音節還沒發出來,先被陳易雲攔住:“為什麼叫他?他不是正在後面忙着嗎?”
舒茸茫然地眨眨眼:“良哥之前說這個人的單子都讓他去送。”
“都讓他送?”
舒茸點頭重複:“都讓他送。”
陳易雲詭異地沉默半晌,突然明白過來什麼:“這人男的女的?”
“男的,”一提到這個,舒茸就嚴肅起來,“而且我懷疑他是個變态,我哥每次給他送完回來,情緒都怪怪的,肯定是這人欺負他了。”
聽她這麼一說,陳易雲立馬确定了心中所想。
他把小票都舒茸手裡搶過來,說:“這次我去。”
“可......”
“放心吧你哥不怪你,而且我也是個男的,變态也變不到我身上。”陳易雲攥着小票,恨恨地說。
舒茸被他這語氣說得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拎着配送袋走了。
魏良被盧文娟趕出來時,剛好看見舒茸苦着一張臉,看着店門的方向,他疑惑地在小姑娘頭頂摸了一把,順着她的方向看:“你看什麼呢,有顧客罵你了?”
乍一聽見魏良的聲音,舒茸一愣,擡頭看着他:“哥?你們後面忙完了?”
“沒,”魏良搖頭,“盧姐不需要我幫忙了。”
“為什麼啊?”
“因為他已經打碎老娘十個雞蛋了!”盧文娟滿含怒意的聲音從後廚傳來,“我以後再讓你進後廚半步,我就不姓盧!”
魏良讪笑一聲,聳聳肩:“就因為這個。”
雖然說出來讓人難以确信,但魏良确實是個實打實的廚房殺手。此前十年或二十五年,魏良學習打工開店,唯獨不會做吃的。
繼他把面條煮成糊糊,把炸雞炸成炭塊後,他身邊就沒人會讓他進廚房。
可惜此人人菜瘾大,每次瞧着空就會悄摸地鑽進去,就算是讓他打個雞蛋,他都樂滋滋地十分享受。
然後就把雞蛋全磕到地上了。
“所以剛才就勸你讓你不要去嘛。”舒茸忍俊不禁,“盧姐能忍到現在也算突破底線了。”
魏良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才發現前台少了個人:“不過......陳易雲呢?”
舒茸心虛地摸摸自己的眉毛,小聲嘟囔:“他啊,他配送去了。”
“啊,”魏良洗完手,扯過旁邊的毛巾,看見她的動作不解地問,“配送就配送,你這麼心虛幹什麼?”
舒茸哼唧幾聲,然後說:“是那個,那個1會員的單子。”
“啊?”魏良擦手的動作一停。
“我跟他說了,這個單子都是你送的,但是他非要送,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走了。”
魏良聽她說完臉色一變,喃喃道:“完了。”
這兩個字可把舒茸吓得夠嗆,連忙問:“不是,他真是個變态啊?那他不會對雲哥下手吧?”
魏良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有可能。”
舒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