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眨眨眼,看向尤徊安。
尤徊安看着他點頭,點完頭又輕咳一聲,說:“我們開車來的,但是都喝酒了,其他人的車也坐滿了,行嗎?”
行嗎?
這能不行嗎?
魏良立馬說:“可以,不過這個車是我們店長的,她一般用來拉貨,後面可能有點亂。”
“哎沒事沒事,就坐這一程能有……”江還不客氣地打開車門,然後聲量慢慢減弱。
後座是很多快遞和箱子,看箱子上的字大概是些奶油和咖啡豆。這些東西堆在一起,隻留出了一個人的空。
江還靜靜站了一會,轉頭拍拍尤徊安肩膀,給他一個“天助你也”的表情,說:“兄弟,去副駕坐去,我替你委屈委屈。”
尤徊安:“……”
魏良本來想探頭說可以把這些東西搬到後備箱,可一轉頭就聽見江還讓尤徊安來副駕坐。
他平靜地把想說的話收回,默默縮回主駕駛,心想好像确實得買輛車。
五秒後,副駕駛的門開了。尤徊安長腿長腳地坐進來,頭快挨到車頂。他本想扣上安全帶,一回頭卻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
尤徊安疑惑地把身後的東西拿出來,是個紙袋。
魏良見狀立馬道:“啊,是衣服,雖然那天你說穿着不合适,但這衣服實在太貴重了,我肯定不能留。”
“衣服?什麼衣服?”江還扒着椅背湊到前排,看清紙袋裡的東西後意味深長地“哦~”一聲 ,“這件啊,尤徊安你穿不上了?穿不上給我啊,我想要還買不到呢。”
他說着就要上手拿,被尤徊安當着手背拍了一巴掌:“滾,我給狗穿都不給穿。”
這話落下,尤徊安立馬察覺不對,連忙對魏良解釋,“我不是在說你。”
魏良讪讪一笑,發動車子。
江還“啧啧”幾聲,轉移話題:“不過你和陳易雲是真牛逼,我還真沒想到你會直接說出來。”
“他都擺出來了,不就是等着别人說的,”車窗沒關,帶着熱意的風徐徐吹進車裡,尤徊安胳膊搭在窗上,懶散地回,“他也去KTV?”
“去啊,”江還說着又忍不住問,“诶魏良,你跟肖玉文以前是不是打過架呢?”
魏良點點頭,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
尤徊安皺眉:“什麼時候打的?”
“你那時候競賽去了,去了兩三天吧,不知道正常,”江還話匣子打開,跟着問,“因為啥來着?我記得當時鬧得蠻兇。”
确實鬧得蠻兇,江還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魏良頂着一臉傷從辦公室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到江還桌子前,警告他不要把自己打架的事告訴尤徊安。
當時的江還當然不敢,但現在的江還早已脫胎換骨。
紅燈,這條路的紅燈時間很長。
魏良落下手刹,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過了好久,已經忘記了。”
說完,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尤徊安一眼。
尤徊安看着窗外,并沒有什麼動作。
*
KTV開在一座商場裡,那商場離市中心較偏,一般是附近的學生喜歡去。魏良很久沒有去過那邊,路上差點走錯,沒趕上前面的同學,多等了一個紅燈。
到包間的時候人都到齊了,顯示屏裡放着最近很火的歌曲,是兩個姑娘在唱。江還人緣好,又是個愛熱鬧的,一到就被拽着去唱歌,尤徊安則随便找了個寬闊些的角落,倚在沙發上玩手機。
魏良在他旁邊坐下,把包廂裡的人看了一圈,沒看見肖玉文。
“去廁所了。”身旁的尤徊安突然開口。
魏良一愣,下意識“啊?”一聲。
尤徊安淡淡道:“肖玉文去廁所了,你找他有事?”
“沒……”魏良頓了頓,随口說,“搜查敵情。”
尤徊安哼笑一聲,很難得地配合他說:“不用,我已經搜查完了。”
魏良聞言,低低“嗯”了一聲,心裡有點小雀躍。
但他和尤徊安肩抵肩腿靠腿,對方身上溫熱的體溫透過薄弱的布料傳到魏良身上,又讓魏良連腦袋都不敢亂動。
這邊他一動不動地裝木頭人,那邊江還唱完一首歌,在衆人的叫好中對着話筒喊:“诶,尤徊安!”
等尤徊安和他對視,江還立馬說,“來一首不?咱倆情歌對唱。”
魏良看見尤徊安雙唇微動,在周圍的嘈雜中吐出一個字。江還沒聽清,魏良卻聽得清清楚楚,尤徊安說:“滾。”
江還沒聽見,還想說什麼,他旁邊的一個男人突然開口:“對了,魏良,你應該會唱歌吧?”
魏良微怔,轉頭看那個男人。
男人繼續說,“幾年前我在一家酒吧裡見過你來着,你那時候不是幹駐唱呢嗎?我當時想上去找你,但看你還挺忙的,誰點歌你都去唱,诶,一晚上賺不少錢吧?”
他語氣不像是讓魏良去唱歌,倒像是在說:“诶,我給你錢,我點啥你唱啥。”
魏良想起來了,這人叫劉志,也是看不慣魏良的那一類人——那些人實在太多,魏良覺得自己沒記住他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