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
還真分不出來。
魏良摸摸鼻尖,讪讪地想把飯盒拿回來:“行吧,那你别吃了,我看看叫個外賣。”
“不用,”尤徊安把一次性筷子拆開,“你都吃完了,還能有多難吃。”
見他真的一口一口吃起來,魏良這才放下心。
他四處看了看這間教室,無意間掃到黑闆上的題目解析,瞬間覺得腦袋更疼了。
“你想不想考大學?”尤徊安突然說。
魏良一滞,轉頭看他:“什麼?”
“以後……”尤徊安停頓片刻,“可以一起去外地上大學,租個房子,隻有我們兩個人的那種。”
魏良不解:“為什麼是我?你和江還關系不是更好嗎?”
尤徊安眉頭一挑:“你跟他不一樣。”
你和他不一樣。
魏良被說得心頭一動,故作無所謂地攥了攥手指,又問:“那你想考哪個學校?”
“北城大。”
“……我記得北城大去年最低分數線是六百八吧?”
尤徊安點頭,繼續說:“兩百分的你确實沒希望,但他附近還有一所大學,叫北城科大,去年本科最低分數線是四百九十一。”
“我……”
“你既然能考上三中,肯定有一定的基礎。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我教你,兩百分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魏良沒想到他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我感覺不太行,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放在學習上,你知道的,我家裡……”
說到這,他聲音一滞。
魏良家境不好尤徊安是知道的,但他還沒告訴過尤徊安有關魏杉的事。
尤徊安卻好像看出他的擔憂,繼續說:“我知道,所以我會根據你的時間來。你每天隻需要拿出……三個小時,就可以。”
魏良有些無措。
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和尤徊安一起住,這三件事對魏良來說,是從來沒有設想過的。
可他又很想嘗試。
“那你給我當1v1家教,我給你什麼?”
尤徊安把“炭塊”吃完,收拾好保溫桶,雙眸緊緊盯着魏良,十分認真地說:“給我你最清醒的三個小時。”
魏良:“……”
太犯規了。
這人怎麼連好處都不要。
*
于是魏良就這樣和尤徊安定下“三小時”之約,然後被尤徊安以“下午的課要開始了”為由給遣走了。
走前還囑咐他好好休息按時吃藥。
魏良無法,趁着課間趕回三中。
中午吃的藥效發作,魏良頗有些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腦子裡卻是尤徊安看着他說想和自己同居時的模樣。
魏良抿抿唇,用胳膊擋住自己發熱的臉——也不知道是燒的還是羞的。
尤徊安讓他一天學三個小時,如果按工地價格,那就是四十五塊錢。
但尤徊安不要他的錢,他隻要魏良的三個小時。
魏良埋在臂彎裡的唇角微揚,發出一聲很輕的笑。
“扣扣”桌角被人敲了幾下,發出微微輕顫。魏良腦子随着那輕顫嗡嗡幾聲,擡眼去看敲桌子的人。
肖玉文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語氣頗為不善:“班主任讓你去她辦公室。”
魏良極緩慢地眨眨眼,從桌子上站起來時因為起得過猛,眼前蓦地一黑。他扶住桌子,身子卻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感覺自己蹭到了什麼東西。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肩膀就先被人猛地推了一下。他趔趄着後退幾步,聽見肖玉文不滿地說:“湊我這麼近幹什麼?”
“抱歉,我——”
“抱歉什麼抱歉?魏良,你身上多髒自己心裡沒點數?”肖玉文冷笑一聲,“身上一股汗味,剛從工地上下來吧?”
混沌的大腦把這句話過了一遍,魏良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你說什麼?”
肖玉文被魏良看得一哽,卻又發現他臉色不對,心頭又有了自信:“怎麼,難不成我還說錯了?你昨天前天不都在工地幹活?”
班裡同學幾乎都知道魏良家境不好,或多或少的也會看見他在外打工,但或是顧及面子,又或是顧忌他這個小校霸的名頭,沒人會當着他的面提起。
就連肖玉文也隻敢在背後讨論這些,被魏良撞見後還會立馬閉嘴,尤徊安評價其為慫逼。
魏良覺得,他是看出自己今天生病,故意來犯賤的。
他冷笑一聲,懶散道:“是啊,爸爸要是不好好賺錢,怎麼能養得起你呢?”
“你——”
魏良懶得和他說話,想越過他直接去找班主任。
可他剛剛踏出一步,肖玉文便在他耳邊低聲道:“也是,尤徊安家裡那麼有錢,你确實是得多賺點錢,才能和他搞對象。”
說完這個,他冷笑一聲,“傻逼同性戀,惡不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