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栖于屋頂上的雲川立馬笑臉變哭臉:這下完了。
二人忙了一整夜,直到雞鳴時分才将所有的拓印都對完。
找出相似的車轍共計五張,雖然難以辨别哪張更像,但令人欣慰的是,它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人力推車。
“可是這依舊不能确定兇手的身份。”看了良久,應如是才不得不承認道。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劉舞起剛好從外面走進來,先是說了馮晏的審訊結果,後又講了對董維的處置方式。
明心在一旁安靜地聽着,無意介入她們的交談,隻是在最後的時候,他忽然插了一句:“這樣看來,馮晏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了。”
劉舞起一臉疑惑:“我方才有說什麼嗎?”
“如果有街坊鄰居見證,他就沒有作案的時間;家中也沒有推車,若是出去賃,一個書生賃車定然引人注目;城門守衛也未見他出城,排除了他轉移屍首的可能。”明心耐心地解釋着,“但若是他買兇殺人就另當别論了,隻是一介書生,和那些孩童又有多大的仇怨呢?”
應如是聽完也贊同地點頭,在這一點上他們算是想到一起去了,她不知道這個舉動落在劉舞起眼中,卻是另一層意思了。
“你最後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我,我們現在是根據兇手留下的線索,按圖索骥,引導查案的方向。”應如是突然間來了靈感,思路瞬間打開,“或許我們可以換個角度,以死者作為突破口……”
“據左少卿所言,死者死法非常一緻,皆是頸部一道緻命傷。”應如是說到此處突然停住,看了一眼明心問道,“有筆嗎?”
接過明心遞來的一支毛筆,應如是說了一句“借你脖子一用”後,轉身就在劉舞起脖頸處畫下一筆。
劉舞起仿佛早已習慣,任由她為所欲為,明心還是短暫地驚訝了一下。
“死者全身無其它傷痕,血流得一滴都不剩。”應如是還未開口,卻見劉舞起已經作為一個合格的“死人”平躺在地了。
“你能看出什麼?”應如是看向明心問道。
“兇手手法利落,是個慣用利刃的人。”明心回答。
“這是最明顯的一點。”應如是又問道,“若是換個姿勢再看呢?”
她在劉舞起耳邊說了一句,劉舞起忽然一個鯉魚打挺,旱地拔蔥,雙腳勾住橫梁,倒懸于空中。
“輕功不錯。”應如是思索之餘還不忘誇她一句。
明心半晌不說話,累得劉舞起面色充血、眼珠暴突。
“你們看完了嗎?”劉舞起喘着粗氣問。
“現在的樣子更加貼切了。”應如是笑道。
終于,明心像是看出了什麼,神情有些怪異。
“舞起,你下來吧。”應如是喚道。
“結合車轍考慮,範圍大緻可以确定了。”明心神色略顯尴尬。
“京中能用到推車的,除了酒樓之外,就是一些肉鋪了。”應如是接上他的話。
劉舞起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逡巡,最後隻能抱怨道:“你們能不能說一些我能聽懂的話?”
“那我先去安排了。”
明心說完便起身離開,而應如是欣然接受的樣子讓劉舞起愈加郁悶: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們之間确實變得不一樣了。
“你有事瞞我。”劉舞起悶悶不樂地說道。
應如是知她内心所想,隻是現如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與明心之間的“糾葛”,隻能轉移話題道:“忙了一夜水米未進,現下已是饑腸辘辘,和我一起用午膳吧。”
劉舞起依舊不開心:“那你說說剛剛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我明說的話,你可不許生氣。”
“你且說說看。”
“你剛剛倒吊的樣子特别像某種死去的動物。”
“……”
“也是你最喜歡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