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毓秋在整件事中起到了什麼作用?她為何會在母親死之日出現在芳華院?她的失語症與母親之死是否有關?
舊的疑點還未解決,又産生新的問題。應如是正是心煩意亂之時,沒想到回到府中卻又撞上一件事。
幾個黑影趁着夜色翻牆而入,他們身手不凡且目标也很明确,在沒有驚動府内任何人的情況下直奔西院。
應如是悄然跟在他們身後,想要看看他們意欲何為,其實這些天她也注意到将軍府外多了一些可疑的生面孔,但經她試探,這些人并非沖着自己而來,那他們的目标便是那人。
一個和尚竟然惹得這些殺手三番五次的追殺,甚至追到将軍府上。不得不說,這個和尚倒是越來越引起她的興趣了。
應如是這次沒打算出手,隻想隔岸觀火,她知道明心身邊的那個叫雲川的護衛雖然年紀小,但是身手卻是不凡。
她栖身在西院的一棵樹上,從這裡望去可以将明心的住處盡收眼底。
隻見,那幾個黑影鬼祟地潛入西院後便開始分頭行動,從每個屋頂上揭瓦而過,直到找到明心所在之處。
黑影将屋子前後圍住,一點點向裡逼近,他們很謹慎,連腳步聲都刻意隐去了。
屋裡沒有亮燈,似乎人都歇下了,靜悄悄得沒有一絲聲響。
黑影推門潛入屋中,先是石沉大海毫無動靜,直到一聲短促的叫聲打破了原有的寂靜,一場厮殺拉開了序幕。
兵器相接聲、桌椅碰撞聲、受傷慘叫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聽來有幾分驚心動魄。
長年累月的征戰練就了應如是一雙極為靈敏的耳朵,在她聽來,這場暗夜刺殺更像是單方面的屠殺,但明顯黑影占下風。
果然不出她所料,沒多久屋内再次歸于平靜,同時亮起了燈。
她正要離去,卻聽到明心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她的耳邊:“将軍既然來了,何不進屋一叙?”
應如是眉頭微動,輕盈落地後迤迤然進入屋内。
屋中盡是狼藉,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應如是眼尖地看到他們咽喉上都有一道極細的血痕。
血腥味還未散去,明心卻端坐在屋内唯一沒有傾倒的案幾前,平靜地喝着茶水,而雲川則躲身于暗處,雖然刻意隐藏了氣息,但應如是還是有所察覺。
應如是毫不拘禮地在他面前落座,為自己斟茶倒水,又半真半假地看向他說道:“你一個出家人造下的殺業倒是頗重,不趁着屍體尚有餘溫,為他們超度一下嗎?”
明心舉杯的手僵住了片刻,沒接過她的話,反而問道:“将軍夜探江府可有收獲?”
應如是雖然早已見識過他的“神通廣大”,但像今日這般前腳剛從江府出來,他便已然知曉,就算是信鴿也未必能有他的消息快,心中還是會忌憚幾分。
這樣的人,若是能為己所用,倒是一位得力的幫手,倘若心懷二意,怕是一刻也不能留。
應如是心中想着,話到嘴邊還是留有餘地:“但願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同時飲下一口茶水。
“眼下有一件難事想請你幫忙。”應如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明心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淡淡開口道:“将軍但說無妨。”
“幫我尋一下十年前從江府離開的下人。”應如是又道,“此事不急,但不宜張揚。”
“可有懷疑之人?”
應如是仔細回想當年在母親院中的人,除了侍女之外,就隻有兩位管事嬷嬷和和幾名花匠,總共不到十人,而侍女中除了兩名貼身侍女以外,其餘的人都沒有什麼印象,就連那個叫梅香的侍女也是後來從卷宗中得知的。
管事的潘、李兩位嬷嬷,其中一人年長些,平日裡對待下人有些苛刻,另一人是個貪圖蠅頭小利的市井婦人。
花匠都是招來的短工,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
若說誰的嫌疑最大,應如是沒有絲毫頭緒。那時她尚且年幼,很多人和事都無法看得分明。
明心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無妨,那便都去尋一尋。”
“說不上懷疑,隻是有兩個人請務必幫我找到。”應如是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