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恢複視線的第一眼,高峤戲谑的表情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兩眼一閉,“好煩啊,不想和你說話。”
高峤竟然低笑出聲:“沒事啊,你可以和我打字。”
有病。懶得理你。郁青從沙發上站起來,罵完她以後對祝芳歲溫溫柔柔,“姐姐我得去打幾個電話,問問她們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郁青走進書房關上門。
高峤坐在單人沙發上翹着腿。她的眼睛隔着眼鏡玻璃看祝芳歲。祝芳歲便被高峤的目光喊過去,在她身側的沙發上坐下,和她膝蓋貼着膝蓋。
她們兩人長久的沒有說話,高峤的眼睛透過眼鏡看着祝芳歲的眼睛。她們的眼睛裡盛着彼此的樣子,但又不是彼此的臉孔。
“你好像還沒有車。”高峤看着祝芳歲的眼睛,語速緩慢輕柔。
祝芳歲微笑,眼底盛着一點點媚:“我有呀。”
“那是我的車。”
“代步工具,能用就好了。”
“去買一輛吧。”
祝芳歲不再推辭,大大方方的說:“謝謝。”
高峤站起來時想,刻意不帶手機讓自己去見郁青,從而和郁青的關系緩和,事後又直接點破讓郁青認識到她其實并沒有那麼抵觸自己。同時讓郁青順利知道了她們複合的事情而且沒有任何抵觸情緒。
一箭四雕,祝芳歲該得到一點獎勵的。
車子定的是保時捷卡宴,黑色的suv。
付款那天高峤向祝芳歲再三确認,隻是這樣就夠了嗎?一百多萬而已。
祝芳歲體貼的不像是高峤的‘金絲雀’,而像她精打細算的妻子:“代步車,保時捷已經很好了。”
高峤付款,祝芳歲得到一輛新車。
那是六月初的事情了。
高峤的瑞安酒店延續了五星的平級,郁青在跌撞中鼻青臉腫的維持着餐廳的管理。
祝芳歲穿一條鵝黃的棉質連衣裙開着新車到酒店去接郁青。
郁青已經在酒店住了兩個多月。不是不能繼續住下去,而是沒有人一輩子住在酒店裡,像永恒的旅客,像沒有家。
高峤很喜歡安排身邊的人。在郁青能夠和她好好說話之後,高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郁青搬出酒店。
“住我的房子也可以,給你新買一套房子也可以,總之不要繼續住在這裡了。我當時給你留套房也隻是想讓你偶爾來玩幾天,不是為了讓你一輩子住在這裡的。”
祝芳歲從高峤的話中聽出好心情。
高峤和郁青是一樣的人,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花錢買東西。小到個位數的飾品,大到八位數的宅邸,全憑她們的心情。
郁青的眼神呆呆的。父母去世以後她一步也沒有再踏進過家門。從小到大生活的伊甸園一夕間淪為地獄夢魇,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家裡會讓她想起過往的一切。
“去年過生日的時候,我爸爸給我送了一套房子。”郁青咬了咬嘴唇。那是她和父母過的最後一個生日。爸爸媽媽照例給她舉辦了盛大的生日派對,高峤自然也在受邀賓客裡。
那晚郁青忙着和高峤打嘴仗,媽媽送她的一整套紅寶石首飾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爸爸送她的房子她也沒有多留意。
“算了。”郁青原本想要在生日之後找設計師把房子好好設計裝修,但是一系列的變故讓她把這件事早都抛之腦後,“我不要住你家。你給我找一個别的地方住。”
“好。”
就這樣,郁青搬進了高峤名下的其中一處房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