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峤坐在中島台後,端詳着坐在她十步遠外的沙發上看手機的祝芳歲。
祝芳歲沒有緊跟這些年‘白幼瘦’為主流的審美。她一米七的身高是天生做衣服架的好料子。經過多年勤奮鍛煉,祝芳歲在真正能擔起‘衣服架子’名号的同時也被曬出一身麥色皮膚,隻看一眼就知道是健康且有力量的女性。
她的長相也給人一種健康有力量的感覺。濃烈明豔的,甚至有一點過于濃烈,讓人覺得她是應該在陽光下大說大笑,肆意妄為的女人。
無論怎麼看,祝芳歲的外貌都和‘溫柔得體’搭不上邊,更不像是那種能被人困在家裡乖乖當‘金絲雀’的人。
“你和我在一起之前談過戀愛嗎?”
祝芳歲放下手機看向高峤。高峤沒戴眼鏡,但隐約能看見對方的震驚。
也是,正經談戀愛的時候高峤都沒有問過祝芳歲這些問題。
“怎麼了?”祝芳歲向高峤走來。她特意看了一眼高峤面前擺着的杯子:養樂多,不是酒。
“随便問問。”高峤把放在中島台上的眼鏡拿起卻沒有戴上。莫名猶豫幾秒的時間,祝芳歲已經在她的對面坐下。
在家的緣故,祝芳歲穿一身絲綢質地的青色睡裙。長袖和長裙遮住她的手腳,讓她被包裹在綢緞裡,像一件藏品。
“家裡的養樂多要喝完了,等一下我去買一點。”
她岔開話題反而引得高峤想要追問,“你之前談過戀愛也很正常吧。”
祝芳歲用睡衣的袖子藏起自己的雙手,她微笑:“是呀。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
“哦。”也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談婚論嫁了嗎?怎麼分的?”
高峤像一個警察,低垂着眼看手邊的養樂多。
被審問的‘嫌疑人’祝芳歲老老實實地交代:大學畢業後在一起的,在一起兩年,沒有,他出軌。
高峤聽到‘出軌’兩個字時極為嘲諷的嗤笑出聲。
“男人。”
祝芳歲:“嗯。男人不太行。”
“怎麼?因為男人不行所以你才開始愛女人的?”
高峤的咬文嚼字對祝芳歲很稀有。她刻薄的話全用在郁青身上,對方說一個字她能還一百個字。而面對祝芳歲高峤就顯得很大方,在言語上凡事不計較。
祝芳歲咽下一句‘我們認識兩年多你才想起查我的‘戶口’嗎’,臉上的微笑變都沒變:“和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我生理性排斥男人了。”
高峤在祝芳歲之前沒有和其他人談過戀愛,最親密的接觸是小時候和媽媽姐姐擁抱。一直到戀愛以後她才開始和一個人産生親密關系。祝芳歲的想法高峤未必清楚,但她的身體高峤最了解。
祝芳歲腰間一道闌尾炎後留下的淺淺傷疤,胸前的小痣,還有她攀上浪尖時潮紅的臉……那都是隻有高峤才見過的祝芳歲的樣子。
“是嗎。”
“是。”祝芳歲從中島台另一邊繞到高峤身邊,雙手摟住她的脖頸。她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這麼親昵的舉動,盡管她們一直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欲望和撒嬌顯然是完全兩個概念的東西。
祝芳歲在高峤的腿上坐下,彎腰曲背把自己送進她的懷裡,“像是這樣的動作,我就完全不會對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