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議論聲紛紛,祝尋也向她投來疑問的目光。孟行朝卻仍和劉婆子僵持着,沒軟下半分。
她思來想去都覺得不該對她示弱。
報官就報官呗,一來這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二來錯的也不是她啊。劉鳳州怎麼也屬于個私闖民宅、看管不當的罪吧。
聽到這話,劉婆子反而笑了。
“你這女子還有點骨氣,行,那你且等着吧。”
帶頭鬧事的都走了,其他人也沒必要待下去,劇來的時候氣勢足的很,走時卻一窩蜂都散了。
“婉娘,你真要由着她報官?”月色下,祝尋眉目反而越發清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急染上他的眉頭。
“報就報喽,我們又沒錯,還怕她不成。”孟行朝在地裡幹了一天,腰酸背痛的,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可是……”
“有什麼可可是的?”她本已向屋子的方向走了兩步,卻在半道停下,又轉了回來。
“祝七郎,”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大名,祝尋一低頭便是她叉着胳膊審視的姿勢。
“上一次也是這樣,我和别人對罵,可以,我被罵,也行,獨獨一提到報官你就不樂意、百般阻撓。”孟行朝的目光對着他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通,連臉上那道傷痕都沒放過。
“你是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麼怕報官?偷雞摸狗還是殺人放火了?”
她語氣硬了點,他有點委屈。
“不是的……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麼?”
本來犀利地直視着祝尋的孟行朝卻思緒混亂了,沉默良久才回過神。“我隻是客觀地推斷了一下,請你不要總是夾帶個人情緒,謝謝。”
她算是發現為什麼每每盯着祝七郎這雙眼睛都會神遊天外了——不知怎麼回事,他的眼睛好似盛着水似的,總會在其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一笑,眼睛就彎起來,把臉湊到她跟前:“你是我娘子,我如何能做到對你不帶半分私心呢?”
孟行朝不動聲色地把頭往後平移。
“咱們又不是真夫妻。”
祝尋聽見這話沉默了半晌,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和夜色很相稱的玩味:“一開始明明是你抓着我的衣服說非我不嫁的,把我騙到手後卻日日待我如此冷淡……那你自己說,我們現在該算什麼?”
這個問題還真把孟行朝問住了。說非他不嫁的人是孟婉娘又不是她!她斟酌一番,最終得出了個結論:“表夫妻。”
祝尋的表情有一瞬間凝固。
孟行朝就當沒看見,從他身前一溜煙離開了。回到屋内,才後知後覺地想,這人别的不行,詭辯貌似還挺在行的,明明是她要質問他來着。
“不管了——”孟行朝一個脫力倒在床上,成一個“大”字。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還得去種地呢。
“宿主您好,”
然而沒等她喘息一瞬,系統的聲音就又響徹在耳邊。
系統:“我們不提倡輕易和别人起争執的哦。”
孟行朝的嗓子都快冒煙了:“你什麼意思?”
“你今晚的行為将導緻聲望下降,請問是否選擇補救?”
孟行朝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對着不知道哪個方向質問:“又下降?”
考慮到隔牆有耳,她向窗外張望了兩眼後降低了聲音:“這個聲望到底是怎麼評定的,今天這場架我雖說不是百分百勝,但是打個平手小壓一頭是沒問題的吧?怎麼聲望還下降了呢?”
系統無法回應她的情緒,隻有毫無波瀾的機械聲:“聲望的評定是看您是否與人為善。”
“那要是别人偏要與我交惡呢?”
系統:“我說了,您可以選擇補救。”
孟行朝兩眼一黑。
補救,也就是說她剛剛宣布要和劉鳳州硬剛到底,下一秒就得去給她賠禮道歉?
“你個破系統能不能有點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