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有兩個小孩子發現她不見了……會在乎她生死的小孩子也就大丫,大丫确實說過她有個哥哥,可是這也太牽強了吧!況且這位何大人又是個什麼官?這裡最大的官兒不是呂知縣嗎?連厲柏厲楊都信誓旦旦地說青州是他們的地盤,難不成他們是在說大話?壞了,她剛剛忘記問他們的主人是誰了,不過既然是政治争鬥,大概也就是某個皇子大臣之類的……
“孟姑娘,到了。”孟行朝一打眼,看見了村口。“我們就送你到這兒了。”為首的官兵向她微微緻意後,便帶着後面的人往回走,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黑夜裡的零星幾點燈火。
孟行朝在原地躊躇僅一秒,就向着吳芸家的方向走去。要是不弄明白這件事,她今天肯定睡不好覺。
“咚咚咚。”
三下敲門聲後,大門開了一個小縫,露出一隻警惕而純真的眼睛。“你找誰?”孟行朝循着聲音的來源向下看去,隻見一個半大男孩兒,雖然夜色昏暗,但他還是能看到他警覺的神情,和大丫那樣可愛的小臉有半分相像。
“我找大丫。”
男孩還是沒放鎖:“你是大丫什麼人?”孟行朝:“朋友。”她單方面宣布和吳芸是朋友,她應該會否認,不過大丫估計不會介意的。
“是孟姨來了嗎?大壯,讓孟姨進來——”孟行朝很疑惑,她也沒比這個大壯大幾歲,怎麼就成孟姨了。
“孟姨?”大壯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孟行朝微笑着俯下身子:“對,孟婉娘。”孟姨就孟姨吧,升個輩分也沒什麼不好的。
“吱呀。“大壯給她讓開了路。
吳芸還是不能下床,不過臉色看着比前兩天好了些,紅潤了不少,再加上大壯也從鎮上回來了,多個人照顧他,還能好的更快些。“咦?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隻不過一開口又是惹人不快的欠揍語氣。
“我有正事要問你。”孟行朝忽視了大壯給他搬的凳子。“今天大丫和大壯去我家了?”吳芸表情沒什麼變化:“對,大壯從鎮上帶回來的糕點,我想着讓你嘗嘗。結果你不在,可那時候都已經快黑天了,我尋思着你可能出什麼事了。正巧知縣大人來梧桐村考察,我就叫他倆去說了這事兒。所以你是真出了什麼事兒?”
三張臉齊刷刷轉過來看着她,孟行朝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沒,就是去了鎮上一趟,真是的,還勞煩縣大人費勁找我。”手邊大壯端上來的糕點她随手拿了一塊:“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吳芸撐着身子坐起來,喊了她一句:“那個……抓藥的事兒謝謝你,以後不用麻煩了,這不大壯回來了,有他在就行。”
孟行朝看了眼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孩,沖她挑了挑眉。“行,知道了。”她本來也沒有要一直幫她的意思,來回一趟功夫不短,一次也就夠了。
“糕點不拿些走了嗎?”
“你是病人,我還能和病人搶東西吃?”孟行朝離開的速度很快,根本沒給吳芸下床送客的時機。
家裡剩的那最後半鬥米都灑在了那個破廟裡,孟行朝暫且不糾結那寺是不是隆業寺了,反正這個呂倛保準和厲柏厲楊是一夥的,所謂的責罰也不過是個說辭而已,她倒不用為這個而擔心,隻不過……剛推開家門,還沒走進屋子,就看見微弱的燭光在屋内閃爍。
祝尋回來了。
孟行朝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在思考接下來他會怎麼演。
“娘子,你去哪了?”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孟行朝就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喂喂大哥,我還沒喊開機,你就入戲了?
演嗎?祝尋承認現在的動作确實有些浮誇,但并非全是假意。在看到孟婉娘被綁在那個破廟的第一眼,他真心實意地心口一緊。她本來就瘦,手腕是細的,腳踝是細的,臉蛋是尖的,抱起來能摸到清楚的骨頭形狀,被那樣五花大綁,肯定很難受;嫩呼呼的臉上也全是灰,紮得好好地發髻松散在臉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蒙着委屈。
再怎麼有武功也是年紀尚小的一個孤女,再怎麼爾虞我詐也是夫妻一場,他沒必要演一瞬的心疼來騙自己。
“你還好意思問我去哪了,我還想問你去哪了呢。”孟行朝的臉被迫埋在他肩頭,聲音悶悶的,似乎是有哭意。
祝尋沉默。他本來是要走了的,三皇子養的那點蝦兵蟹将怎麼可能困得住他?可太子那邊沒動靜,他隻得再折返回來。
“實不相瞞,我是被歹人擄走了。”
所以,婉娘,我不是有意騙你的。
對我來說,你還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