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棺材上的花紋印在你眼裡,你的瞳孔渙散又聚焦,那詭異的花紋讓你心裡的怨氣越來越濃,恍惚間你似乎感覺到了滔天的恨意與怒火。
“為什麼……”
男人不解和悲憤的低喃回蕩在你身後,你也受了這樣感情的影響,眼尾漸漸泛紅,幾欲泣血。
“卿卿——”
你念着他的名字,聲音低不可聞,這讓那男人濃烈的怨氣和恨意化解稀釋。
突然,一陣穿堂風吹過,你的眼神恢複了清明,但仍有些惶惶不知所措。
你突然開始後悔,你不該将自己相公的房間讓給大哥,畢竟那曾是你的前未婚夫,即便是現在相公已逝,你也不該将他的房間他的東西給其他人使用。
于是你轉身出了靈堂,春夜的小院吹着涼涼的風,你的白色裙擺紛飛,就連發上的白絹花都搖搖欲墜。
到了房間外,你透過門扇發現裡面的人并未熄燈,昏黃的燭火在窗前投射出男人的身影,他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剛想開口,就聽到了男人的悶哼手。
“呃——嗯……”
你美目圓睜,太過驚訝以至于你現在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是季讓的聲音,而且他這是在……自渎?
你捂着嘴連連後退,想要立刻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心裡也慢慢生出了惡心的情緒,分明親弟的靈堂就設在旁邊,他卻偏偏挑這個時候在你和季卿的房間自渎,這大公子是心理有問題嗎?
在你轉身的那一刻,房間内的男人突然低喃:“唔——雪娘……”
你僵直在原地,指甲死死扣住了旁邊的柱子,那種惡心的感覺直沖天靈蓋,讓你幾欲站立不穩。
偏生裡面的男人還在念你的名字,甚至衣料摩擦的聲音都清晰的傳入耳膜,你不敢想象他是在用什麼東西自渎,那你知道再在這裡聽下去你一定會惡心的直接吐出來。
今晚來房間的事情絕對不能暴露,于是你強忍着惡心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回到靈堂後終于脫力倒在蒲團上。
靈堂依舊甯靜,但你卻覺得四周喧嚣無比,無數隻手正在将你拉向深淵。
這開國公府,真是個龍潭虎穴啊……
穿堂風自外而入,吹動了棺材裡男人的衣帶,那一縷耀眼的紅那你視線裡微微搖晃,你茫然地問:
“卿卿,你如果還在能不能接受這一切呢?”
什麼道士什麼八字,那大公子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現在你已嫁作他人婦,他卻上趕着來惡心你,這不是找死嗎?
你不會放過他的,不僅是因為你,也是為了卿卿,這麼一大堆人進入深山老林,即便是普通的林子也需要花上兩天時間,更何況你們的家幾乎處于迷宮正中,季讓又是怎樣在三天時間就已經準備好了棺材和送葬隊伍,并且能夠上門來呢?
說明季讓早就預料到季卿會死,更甚者季卿之死就是他一手促成,可你想不明白,明明現在的季卿已經癡傻,對他構不成威脅,他為什麼要殺了他?!
“卿卿,是不是他殺了你?”
那條紅帶垂落在棺材邊緣,搖搖晃晃的樣子正如你搖搖欲墜的心,就連燭火都在呼應你此刻激烈的情緒。
看着棺材上詭異的花紋,你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别怕,卿卿,我為你報仇。”
第二天,挂上得體表情的開國公府二少奶奶在家丁婢女的服侍下坐進馬車。此行大公子出門隻帶了一輛馬車,為了避嫌,他隻好在外騎馬,這也就導緻那管家一直用埋怨的眼神盯着你。
“大哥,外面風大還是坐馬車吧。”
你怯怯開口,從善如流的順了管家的意,也順了那高頭大馬上禽獸的意。
隻是沒想到這大公子居然還跟你玩三辭三請,但即便你十分不耐煩,依舊請了許多次,他才勉為其難坐上馬車。
“弟妹,這是在不合禮數,待進京城我就出去騎馬。”季讓說。
“嗯,都聽大哥的。”你小聲說。
心裡已經把這冠冕堂皇的僞君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扶靈隊伍一路走出深山來到官道,那純紅的棺木惹眼極了,是個人都知道開國公府二公子病逝,隻留那剛過門沒一年的二少奶奶扶靈回鄉。
微風吹起車窗的輕紗,暗自垂淚的你赢得了許多人的憐惜,等到了開國公府門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季讓靠着窗小聲對你說。
“弟妹,那于氏兄妹不好惹,離他們遠些。”
開國公府門前站了一群人,最亮眼的便是那對兄妹,于氏曆來都是欽定的皇商,于月谷更是将于氏扶持成了天下第一富,而那面無表情看着你的女子,則是于幼陽。
你死去丈夫的女知己,兼前未婚妻,如若季卿沒有因意外而癡傻,想必兩人此時早已在商量親事,哪能輪到你?
你目光黯了黯,心說真是有趣。
那就讓你來好好會會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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