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不是嗎!”怕他不相信,還咳嗽了兩聲,半捏着嗓子噓聲道:“凍了一宿又受了驚吓,大夫開了幾日的藥,我日日都在喝。大夫還囑咐這幾日要飲食清淡些,所以頓頓都是青菜白粥,倒是難熬得很。”
前兩句話是假的,大夫是開了藥,但是太苦了她是一點兒也沒喝下去。但是後一句話倒是真的,因為大夫的叮囑,趙珩禦臨走之前交代了把她的飯食都換成清淡。所以她是真的正兒八經地吃了三天的青菜白粥!
陸巡笑了笑:“等過兩日你好利落了,我請你吃上肴居可好?”
上肴居可是三山渡最好的館子,十分有名。從前隻是聽說過,這幾日在這裡也都忙碌着,沒時間去吃,若是可以,自然是要嘗一嘗的。
白頌竹頓時眉開眼笑:“那就這麼說定了!”
陸巡忽然想起什麼道:“我聽有為說你這兩日一直在外面忙碌着,你在做什麼?”
“我去了西街鋪子定了幾十袋米還有需要的東西,然後給那些災民送去。隻不過定的量有些多,米鋪掌櫃說緩兩日去進貨,到時候我再租幾輛馬車,直接拉過去。到了地方看看災民的情況,記下他們還需要些什麼,心裡也有個底。等過些日子回到津洲,再差人準備了再送過去。”
聽聞這次受災的範圍極廣,上千房屋被大水沖毀,數十幾萬人都沒有了家。白家的這些幫助隻能解救燃眉之急。想到此,白頌竹心中一陣的感慨。
“阿竹,過兩日我與你一起去吧。那時候我也好了差不多,何況所去之處應也就在附近,不會多疲勞的。”
這倒是讓白頌竹沒有拒絕的理由,遂點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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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兩日,正是去西街的米鋪提米的日子。
最近天冷的厲害,白頌竹趕在出門前熱了一個手爐,塞進大陸巡的懷裡這才出了門。
正往西街走着,迎面便看到一個熟人,正是陸錫。
陸錫原在路邊站着,看見白頌竹後,便直直地向着她走來,像是專門在此地等她一樣。陸錫走到白頌竹跟前,闆闆正正地行了一禮。
陸錫今日倒是與往日有所不同。白頌竹每一次見他,他都是醉醺醺,邋裡邋遢的。今日身上沒有了酒氣,頭發一絲不苟地束起,幹淨的長袍透着一身書卷氣,整個人看起來也神采奕奕,活脫脫變了一個人。
白頌竹忍不住揶揄:“今日陸縣令沒飲酒?”
“那段時間陸某渾噩過活,白姑娘一番話點醒了我。如今又從黑暗中看到希望,自然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陸錫臉上一片羞紅,俯身拜手。他直起身子,道:“白姑娘,可是要出門?陸某奉勸白姑娘,還是不要出門了。”
陸巡皺眉,問道:“這是何意?”
“白姑娘可知自己被人跟蹤了。”陸錫看到白頌竹驚訝的神情,下意識要回頭去看,卻被陸巡制止了道:“别回頭!”聞言白頌竹忍住了回頭的欲望,卻心有餘悸。
正巧路旁就是買銅鏡的攤子,陸巡走過去,手拿着銅鏡像身後照了照。果真看到不遠的拐角處,有兩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的方向。
陸巡放下銅鏡,走回來。臉色沉沉,道:“是有兩人在不遠處。”
陸錫又道:“前兩日陸某在西街看見了白姑娘,那時看到有兩個人跟在你身後。我不知他們想要幹什麼,便一直緊随其後。後來那兩人見你回了宅子這才離開。白姑娘,最近是惹了什麼事情嗎?”
白頌竹仔細想了想,她一向與人交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什麼人。思來想去都想不到,隻能無奈搖頭。
陸錫默了會,道:“既然如此,白姑娘還是不要外出的好。待在宅子裡的更安全。”
“不行。我同西街米鋪掌櫃訂好今日要去提米。”眼下被人跟蹤,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确實像陸錫所說那樣,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思索了一會兒,白頌竹道:“陸縣令若是不忙,可以幫我去西街提米,然後再送去郊外寺廟嗎?”
陸錫疑惑地道:“郊外寺廟?為何要送去那裡?”
白頌竹更疑惑了,“自然是送給災民吃的。”
聞言陸錫立刻嚴肅起來,正色道:“郊外寺廟早已荒廢,地處荒涼,根本就沒有人。是誰告訴你災民安置在郊外寺廟的?”
“王稆。”白頌竹看着陸錫的沉重的表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氣憤道:“他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