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将黃大海所說的話,都記錄在紙上,足足寫了十幾頁紙。将他是如何和官府勾結,如何炸毀大壩,甚至将背後指使之人是趙珩禦都一一交代。有了這一份罪證,未來三山渡的海域方能重新迎來甯靜和太平,恢複昔日海晏河清的美好景象。
船已經行了三天,再有個兩三日便能到津洲。船上的衆人都懷揣着期待準備回家,白頌竹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阿翁,芷蘭和白戈他們了。
正當人們放松之際,一個壞消息猝不及防地襲來。
黃大海的手下來救他了。
自從生擒黃大海後,之後的幾日那群海盜便像是消失了一樣。白頌竹還好奇,這群海盜難道真要棄黃大海而去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們又忽然冒出了腦袋。
不過也是,她們馬上就要到津洲了,倘若他們再不動手,黃大海怕是真的被要帶回津洲,再救就更難了。隻要她們還在這片水域,海盜們一出手便還是有幾分勝算在的。
隻是眼下的形式,白頌竹他們雖然占了人多的優勢,然而可用的武器還是很少。且在不知道對面有多少人的情況下,想要将黃大海順利帶回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白頌竹思索過後,便冷靜地喚了衆人前來,讓所有人找到趁手的東西當武器,先以自保為主。而後讓人将船帆整個拉下,全速前進。
能逃,便先逃。黃大海的船雖是個老古董,好在體量輕盈,順着風向而行,很快便能将距離拉開。若逃不掉,再和他們起沖突。在武力上雖然不占優勢,但是他們手中卻有一件可以絕地逢生的武器——火炮。盡管當初是這些炮彈害得他們狼狽逃至此船上,卻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此刻這些火炮反而成了為他們争取時間最有力的武器。
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衆人接下指令,立刻着手去實施。白頌竹看了一眼陸巡,囑咐道:“你同我一起吧。若是真的打起來,我還能護一護你。”
船帆一降,順風而行,整個船以勢如破竹飛速前行。海盜的船雖然也快,卻遠遠不及她們,沒一會兒便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太好了,甩掉他們了!”李叔松下一口氣,白頌竹提着一顆心四平八穩地落回了胸膛,緊張的氛圍也跟和緩許多,衆人齊齊歡呼着。
白頌竹道:“雖然甩掉這群海盜,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
衆人齊聲應了一聲是。
還沒等開心多久,忽然有人疾跑而來,呼呼道:“不好了,白大姑娘,我們闖進了一片暗礁,要趕緊調轉方向!若是撞上暗礁,咱們一船人都得葬身海底。”
“快轉舵!”
轉舵急急地變換了前進的方向,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所有人的心也都跟着七上八下。如今船還在平穩地行駛着,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撞上暗礁。
“那幫海盜還在後面追着。”陸巡地從耳邊響起,白頌竹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水天一線的海面上,已出現了幾艘船的影子。的确是那幫海盜追上來了。
白頌竹怒聲道:“真是陰魂不散!”
陸巡道:“若他們追上來了,你打算如何?”
白頌竹道:“如何?那就打吧。李叔清點過,這船上還有十幾枚炮彈和一些武器,雖然不多,但若真打起來,我們不一定會輸。”
陸巡看向他的眼光溫柔至極,道:“好,不管怎樣我都陪你一起。”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腳下的船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巨大的撞擊讓衆人失去衆人,紛紛趴倒在甲闆上,等平穩過後,一個個站起來向聲音的來處望去,這才驚恐地發現船身已撞上了暗礁,死死地卡在一處狹窄的石縫間。
衆人也陷入了沉默,他們知道,這次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掌船的舵手如何努力調整舵輪,這艘船都紋絲不動,仿佛被大海牢牢地鎖在原地。海風呼嘯着,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能。木船在暗礁上搖搖欲墜,随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與此同時,海盜們的船也跟了上來,氣勢磅礴,威武雄壯,仿佛是一頭海中巨獸,慢慢向他們逼近。
李叔白着臉問道:“小竹,怎麼辦?”
白頌竹咬了咬牙,“開炮吧!”
炮彈一個接一個發射出去,因從未有人使用過炮彈,幾乎又不知道怎麼操作,以至于很多炮彈打出去後,在空中還沒飛多遠。便直直地墜落到海裡。
而那邊海盜并沒有急着過來,而是将船停得遠遠地,海盜們在船上肆意張狂地嘲笑着他們,似乎要等到他們做完這些無畏的掙紮後,再一舉将拿下。
話音剛落,李叔匆匆趕來,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問道:“小竹,炮彈快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