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孟元遇走到島台邊,拿起了沒打理好的花,嚴簡憶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的動作,不客氣地開口道:“飯也吃了,有用的話一句也沒說,你是不是該走了?”
孟元遇淡定地收拾着花,“花還沒弄好,我怎麼能說走就走?”
他起頭朝着她露出一個弧度正好的笑容,“我怎麼能把這種殘局留給你呢?要是這就離開了也太不負責了。”
吳阿姨習以為常地收拾着碗筷,一旁,羅念幫着收拾的動作一頓,擡頭說:“您可以放心離開,這裡有我在,我會把花整理好。”
“那怎麼能行?”孟元遇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溫和,“我送給她的花,當然要由我來整理好了。”
“羅念,我知道你能力很強,适應能力也很強,回來的時間也算久了,對現在的簡憶應該算了解了,但在給簡憶插花上還是由我來比較好吧。”
“她啊,很挑剔的,有一枝花插的位置不對,她都會鬧脾氣。”
“再說了,這麼多年了我都已經做習慣了,也了解她的喜好,這點花很快就弄好了。”羅念現在是留在簡憶的身邊了,但那又能怎樣呢?說白了他才回來多久啊,遠沒有他離開的時間長,現在最了解簡憶的人是他孟元遇。
他了解簡憶,說不定她讓羅念留下來,就隻是不在乎無所謂呢。
想到這,他話音一轉,仿佛是為羅念好的話緩緩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而且你接下來一整天都要待在簡憶的身邊,現在還是節省力氣比較好吧。”
嚴簡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人犯什麼病?’
她側頭去看羅念的臉,在别人看來沒有變化的人,在她的眼裡變化卻非常明顯。
羅念的眼睛從認真到思索,再從思索到隐忍較勁隻用了兩秒的時間。
他現在看孟元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敵人,但還是有點細微的不同的,他看敵人的時候會更兇狠一點,這個時候的他敵意不強,不是很濃烈。
嚴簡憶想到了點好玩的,開口說:“随他去吧,他愛插花就讓他插好了。”
“不過他說得對,我确實有點挑剔,這些年裡他也确實給我送了不少花,插了不少花,他應該對這件事很熟練了,很快就能弄好的。”她說:“羅念,你不用管他。”
吳阿姨拿着抹布從廚房裡出來,羅念看見沉默不語地把手中的盤子放到廚房裡,之後出來拿過吳阿姨的抹布,“阿姨,我來就行。”
在這種場合下,吳阿姨本來就不打算多留,她沒多說,立馬走了。
孟元遇看似溫文爾雅,安靜地站在那裡打理玫瑰花,心裡卻得意洋洋,以為成功給了羅念下馬威。
哪成想,正在擦桌子的羅念在下一秒開口說:“簡憶并不挑剔,隻有摸不清她喜好、不夠了解她的人才會覺得她挑剔。”
“孟元遇,請不要說她挑剔。”
“簡憶。”他又轉頭對嚴簡憶說:“你别聽他的話,你很好。”
嚴簡憶在心裡不止一點的意外,無論是他對她的稱呼還是說的話,都讓她很意外。
她沒對這話表示什麼,隻是轉頭看向孟元遇,眼睛裡帶着點笑意,仿佛在說‘我覺得羅念說得對。’
在孟元遇看來則成了‘羅念果然比你好多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現在看來你對我的了解一般啊,還是羅念更了解我。’
他又一次覺得嚴簡憶眼裡的笑意刺眼。
手上的痛意叫醒了他,他低頭看才發現是玫瑰花的花刺紮進了他的手裡,不過他沒第一時間把花刺拔出來,而是微笑着說:“羅念,你說得很對。”
“有你這樣的人在簡憶的身邊照顧她、保護她,我也能放心多了。”
這種話嚴岫雲都沒對羅念說過,他先說上了。
嚴簡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回羅念卻沒理他,他專心地擦着桌子,仿佛沒聽到孟元遇的話。
他的沉默不回應讓孟元遇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片刻後,他低下頭把手中的花刺拔了出來,鮮紅的血流出,他卻像是沒看到一樣。
等把花收拾好了,他把花一朵一朵地插在花瓶裡,時不時還會停下來把花瓶轉一圈,細細打量觀察,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對嚴簡憶說:“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嚴簡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電腦,聽到他的話,随口說道:“你問的是哪方面?”
“生活方面。”孟元遇直白地說:“有點好奇,你最近有新的暖床工具嗎?”
她朝他看過去,“問這個幹什麼?怎麼?要是我說有的話,你還想去見見?”
“可以啊。”孟元遇早就不在乎那些阿貓阿狗了,反正是一群連嚴簡憶衣櫃裡随便一件衣服都不如的人,“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身邊有新人了,我不得去幫你看看,以免你被男人的外表和花言巧語蒙蔽。”
“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男人啊一個比一個會裝。”
‘你也有資格說這話?’嚴簡憶笑了出來,搖搖頭看向電腦:“現在沒有,不過說不定快有了。”
她這段時間實在是憋得慌,身體和心理雙重意義上的憋得慌。
身體不過瘾,心理上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