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和說說嗎?”羅念問。
李萍就知道他會問她這個,她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問:“你怎麼不直接問她了?”
“她應該不介意把這些事告訴你,對她而言,這些事不是什麼可隐瞞的事。”
羅念抿抿嘴,“顧湛生已經讓她心煩,要是我再問她顧湛生的事,她會更心煩的。”
“我不想讓她回想起會影響她心情的事。”他特意說道:“而且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夠不好了。”
李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會覺得她回想關于顧湛生的事時會心情不好。”
“你覺得她和他的過去一定不美好?”
“不是。”羅念果斷地否認,“現在顧湛生得病了,無論他們的過去怎樣,在他得病的情況下,她回想他們的事時都會心情不好。”
“而且他現在讓她陷入了意料之外的麻煩。”說到這的時候,李萍看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兇狠,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算什麼?羅念在為其他男人讓嚴簡憶心煩了生氣?想到這,李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回頭往病房裡看,提醒道:“羅念,收斂點。”
“另外顧湛生的事我會和你說。”
另一邊,走到另一條走廊上的柳經紀人黑着臉對助理說:“你跟在嚴安汛身邊都一年多了,什麼時候能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話都看不出來?”
“嚴總和他說話的時候你插什麼嘴?還一口一個你的,您都不會說了?”
助理心裡不以為然,但面上還是裝出戰戰兢兢的樣子,他低下頭,看似小心道:“我這不是看嚴哥一直沒回話,怕嚴總生氣嘛。”
“柳姐您别氣,我下次不敢了。”說到您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加重。
柳經紀人盯着他看了一會,半天,冷哼了一聲,“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再有下次,你就可以直接滾了。”
把話撂下,經紀人揚揚下巴,轉身離開。
助理留着原地,看着女人快步離開的背影,不屑地想‘切,有什麼可裝的,不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戲子嗎。’在他看來嚴安汛剛才的所有表現都是軟飯男的暗暗炫耀。
‘還别告訴她~嘔~真裝,長得挺硬漢,結果是個小白臉,他照鏡子的時候不會覺得愧對父母給他的長相嗎?’
接着他又想到嚴簡憶,‘啧,有錢人家的小姐眼光真不怎麼樣,而且還為了這種人抛下工作,也不怕公司倒了。’
‘男人就不會這樣……’
他繼續歪歪,而他在心裡抨擊的小白臉正在想眼光不好的大小姐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聽到關門聲響起,嚴安汛回過神來,他情緒激動地靠近嚴簡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簡憶,我、我就是沒想到你會來,我以為我不值得你過來看我。”
“你的時間總是很寶貴,而我的價值還不夠高。”
嚴簡憶的視線向下,落在被他抓住的手腕上,“價值這個詞可不适合放在人身上。”她反手抓住他的手指把玩,“你别把自己看得太輕了。”
“我的時間是很寶貴,但你都受傷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該來看望你吧?”她捏了捏他的無名指,漫不經心道:“你從馬上掉下來真的是意外?”
嚴安汛:“一個群演沒注意,吓到馬了。”他露出笑容,“隻是意外,你别多想。”
他放輕語氣,“簡憶,你看起來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嗎?”嚴簡憶聽出他的聲音裡多了難以察覺的緊張,“我很高興你能過來,但我也不願意你因為我心情不好。”
“我傷得不重,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很快就能繼續工作,你别不高興。”
他繼續說:“如果不是因為我,那麼……能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不高興嗎?我想安慰你,讓你高興。”
他知道自己不該奢求更多,能像現在這樣就已經足夠,至少還能時不時看到她,至少她不會忘記他,至少他還在她的身邊,至少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還能成為她的調和劑。
可知道歸知道,看着眼前的人,他還是蠢蠢欲動想再得寸進尺點,想讓嚴簡憶更在乎他點,如果他能為嚴簡憶做更多,是不是就能讓自己在她的心裡沒那麼好被代替了?
嚴簡憶手上的動作一頓,感覺到這點的嚴安汛心頭一緊。
“嗯……”她笑了出來,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我的确有點不高興,原因不隻是你。”
那也就是說,她的不高興還是有一部分是因為他了,嚴安汛的心裡翻起陣陣浪潮,不管這話的真假,心甘情願地相信。
“這兩天遇到了點煩心事,我遇到了一個很難纏的人。”她說:“嚴安汛,你說一個身患絕症什麼也不缺的人最需要什麼?”
“……時間?”嚴安汛思考了一會說:“人臨死前都會怕死。”
臨死前……
死……
人死了就不會作妖了,要不然先下手為強把顧湛生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