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法的念頭剛出現,嚴簡憶這個守法公民就自覺打消了。
這太不現實,顧湛生怎麼着都是一個市長的兒子,沒那麼容易搞死,搞死他未免太麻煩了,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雖然顧湛生是有點瘋,但好在她的朋友也不是很正常,而且她的兩個朋友都不是很正常,跟她們商量商量好了,總會有應對辦法的。
嚴簡憶開朗起來,再看向嚴安汛時,她臉上的笑容都更有魅力了,“可惜了,絕症可好不了,再怕死也沒用。”
“不想這些了,對了,你從馬上掉下來的事傳出去了嗎?”
“有點風聲,更多的柳姐還在和劇組那邊協商。”嚴安汛說。
嚴簡憶點頭,“我不會讓你白受傷,等下我會讓她以我的名義跟那邊溝通,雖然她有點愛腦補,但她能力不錯,把你交給她我很放心。”
“這次的意外她也會發揮最大的價值,你好好養傷,什麼都不用想。”
“不用急着回去拍戲,休息一段時間影響不了什麼。”
她在告訴嚴安汛即使他不能拍戲、不能給她賺錢也影響不了他們的現狀。
畢竟像他這樣懂事的男人可不好找。
這兩天又是顧湛生又是孟元遇的,她心裡煩得不行,急需來個人調和心情,嚴安汛就是個适合的人選。
在看到他之前,嚴簡憶本來還擔心今天的嚴安汛會因為受傷,而不能取悅她,讓她的心情好起來,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他比她想得要有用,也比她想得更有價值,雖然隻是一點。
嚴安汛低下頭,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閃爍又迅速黯淡,“好,我全聽你的……”
閑聊又進行了十多分鐘,病房門開關的聲音再次響起,嚴簡憶神采奕奕、面上帶笑地離開,完全不像是來看望病人,和醫院格格不入。
看到她臉上的愁容煙消雲散,羅念理應也驅散愁緒,可在嚴簡憶出來,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他的愁緒更盛,沒有半點減少。
就連盯着嚴簡憶的目光裡都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古怪愧疚。
還沉浸在愉悅裡的嚴簡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連餘光中都沒有屬于羅念的位置。
李萍緊緊地跟着她,見她心情好起來了,嘴角也跟着翹到了相似的高度,結果一轉頭,她就看到了腳步沉重,宛如一夜間成為孤兒還肩負負債的羅念。
她不敢相信地轉過頭又看過去,瞪大眼睛看了一會,才看清羅念眼裡的交纏的自責和自卑。
‘這人怎麼了?剛才還在生氣,怎麼現在又這樣了?’李萍用餘光看着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的羅念,看了半天,也沒想出他變成這樣的理由。
毫無頭緒的事情,那就先放到一邊,李萍正要把這件事放到一邊時,她注意到嚴簡憶停下了腳步,這下就算她不打算放到一邊也得先放下了。
她條件反射地看向嚴簡憶正看的位置,不過兩秒間,就找到了正确目标,“陸先生?簡憶……”
她想問簡憶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卻看到嚴簡憶的瞳孔裡倒映着陸敬琛朝她看過來的身影
嚴簡憶是萬萬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能碰到陸敬琛,她是不太想過去和他打招呼,可在住院部和門診區的交界處,除了回頭就隻能往前。
沒辦法,她重新邁開腳步,迎着陸敬琛的視線走了過去,用頗為意外的語氣說:“好巧啊,小叔,在醫院都能碰到您。”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上下打量陸敬琛,看他這一身正裝,說:“您來醫院看人?合作夥伴?”
好好的一個詢問都被她說成了陰陽怪氣。
陸敬琛早已對這種語氣習以為常,他面色不變,“不是來看人,我今天來複查。”
這家醫院最出名的就是骨科了,聽到這麼說,嚴簡憶下意識地想到前幾天去看嚴岫雲時,陸敬琛慢騰騰的腳步,“複查?您生病了?沒聽說啊。”
陸敬琛淡淡道:“前段時間出了個小事故,腿骨折了。”
“不想讓你母親和你知道,怕你們擔心,我才來這家醫院的。”不然往常他都去嚴家的醫院。
不過他其實根本沒必要說嚴簡憶,隻要說不想讓嚴岫雲擔心就夠了,畢竟她和他的交情可不怎麼樣,反正不會擔心他。
即使如此,嚴簡憶還是心情複雜,原來他那天走得慢騰騰的,不完全是為了和她拉開距離,而是因為他腿骨折了。
她幹巴巴地說:“這樣啊。”
“小叔您放心,我一定不告訴我媽,以防她擔心您。”
說完這句話兩人面面相觑,半晌,陸敬琛幅度不大地對着她點了下頭,沒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