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午的肉類也由神識尋找,找到後依舊是靠劍訣真氣殺死獵物,然後處理。晚上也是如此。一個月來,溫良已經能做到用劍訣引渡真氣剝開獵物的整張皮而不損傷肉,深受其餘二人贊歎。
至于龍肝瓜——根本找不到蹤迹。钜燕之地天寒地凍,冰谷遍地都是,要想在這裡找一隻瓜,無異于大海撈針。眼看着開學時間越來越近,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終于,在又做了一天的無用功後,溫良開口了:“晏兄,容我一問,這龍肝瓜是隻記于古籍裡,還是在現實中存在?”
“自然是在現實中存在。”
“哦?晏兄為何如此笃定?”
“自然是因為我在……八裡莊見過。”晏玠溫和地解釋,猛地想到了什麼,一驚。
溫良狡黠地笑笑,也不說話,就笑眯眯的看向晏玠。
“溫小友的意思……恐怕不妥。”不愧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溫良清了清嗓子:“這話就不對了。第一,晏兄的長老可曾要求過這龍肝瓜非自己親手采摘不可?第二,長老一定不會布置無解的難題。如果有學生真的沒找到龍肝瓜——估計數量還不算少,難道就不能用别的辦法解決?第三,既然是認識精怪課,‘認識’二字當然最為重要。如果舍本逐末,隻去追尋龍肝瓜,而導緻最後親自接觸龍肝瓜的時間減少,這‘認識’二字又從何談起?”
三句話把晏玠幹沉默了。
他支吾了半天,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最後對上溫良那誠懇的眼神,隻好一作揖:“淵之受教。”
一旁的小胖肅然起敬。
這天過後,三人小隊改變了策略,不再在钜燕之地裡打轉,而是一路向南,直朝稷下學宮趕去。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在她們趕到钜燕之地邊境時,發現了很多個——龍肝瓜攤。
“晏兄來時就沒發現這裡有龍肝瓜攤嗎?”溫良扶額。
“我……我隻顧尋找冰谷中的紅花素葉之瓜,并不曾留意。”晏玠眼神閃躲。
溫良不疑有他,伸手拍拍肩,安慰這個實誠孩子。
“孩子們,來一隻嗎?不甜不要錢!”一個老婆婆背着滿滿一兜龍肝瓜,熱情地開口。
“來四……不,五隻。”晏玠爽快地開口。
“一共一百枚孔方泉。”
“這麼貴?”小胖有點驚訝,因為家裡經商的原因,他對市面上的物價都比較了解。見一旁的溫良依舊是一副清澈又愚蠢的樣子,忙解釋道:“孔方泉是修士間流通的貨币,一枚約合一貫錢。也就是說,這五隻拳頭大小的瓜,就值十萬錢——一斤豬肉也才不過二十文——這能買五千斤豬肉了!”
五千斤豬肉!!!溫良這個窮比被颠覆了世界觀。她剛醒的時候差點餓死,用紅薯吊命,一路上又風餐露宿,吃野果野味。頓時,手裡捧着的瓜一下有五千斤重。她惡狠狠地盯着這瓜,眼泛淚花地咬下一口——好吃!
龍肝瓜皮薄肉厚,一入口水汁淋漓,瓜皮上的“霜雪之物”融進唇舌之中,為微酸的瓜肉平添一份清爽甘意。舌尖上先是被微酸刺激味覺,接着又回甘。讓人一口下去回味無窮。
溫良咬了兩口,瓜就吃完了,順手拿過小胖手裡的瓜,又兩口炫完。晏玠見狀,笑着搖搖頭:“老闆,再來十隻。”
溫良有點羞澀。
溫良羞澀地炫完了十隻龍肝瓜。
晏玠留了兩隻瓜交作業,施展滌塵咒把溫良嘴角、臉上、手上的汁水溫柔除去。“孔方泉在經濟上雖然與一貫錢對等,但價值可不是銅錢能相提并論的。修士真氣的吸納補充,神識法相的壯大培養,各類機關法陣的運行能源,煉器煉丹的爐火燃料,每一樣都離不開它。可以說,沒有它,在修真界将寸步難行。”
寸步難行的溫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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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肝瓜并不像書上寫的那樣食之千年不渴,吃了它頂多一個星期不進食喝水——這是晏玠隻吃一隻瓜得出的結論。至于溫良,呵,她每天都在瘋狂炫飯。
她們走出钜燕之地,繞過幽都山,然後一路南下,直至丘實水。就在這裡,晏玠和她們分道揚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