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凝正想掃碼,他伸手輕拍小女孩的腦袋:“小黃牛哪裡背的話術?”
“我們家統一培訓的,”小女孩說着,驕傲地挺了挺胸脯,兩條馬尾一甩,咧嘴嘻嘻笑,雙眸驟然明亮,“賣了我就有零花錢哦。”
“這樣啊……你家長在哪呢?”
小女孩驕傲:“我們一家都是黃牛哦!她們在其他地方賣。”
柳清嶼為之絕倒。
他蹲下來,看了看花籃:“你賣我們一支紅玫瑰十塊錢,你有五塊零花錢嗎?”
“沒有,”小女孩學着兩人蹲下,刹那打蔫地低下了脖子,怏怏的,“麻麻是比小梓還要可怕的中間商,小梓賣出一支隻有一塊錢,麻麻說這叫社會實踐。”
她老成感歎:“這社會太可怕了。”
三個腦袋繞成一圈,兩人面面相觑。
小姑娘翻翻彩色花籃,翻出一支玫瑰,激情道:“你們這麼好看,生的寶寶也會很漂亮的,為了你們的寶寶以後也有零花錢賺,跟小梓買一支吧,好不好嘛?”
裴君凝本能扭頭去看他,柳清嶼視線不自覺飄了下,感知到有人盯着他,低頭摸手機:“看我幹嘛?”
她攔下他付款的手:“我付吧。”
誰說他要付款的?
柳清嶼移開視線,他隻是尴尬的時候習慣性看手機。
裴君凝并不介意這點錢,太陽大,天氣曬,她索性連籃帶花一起買下,順帶遞給小朋友二十塊現金,告訴她做生意要懂得讨價還價,回家記得跟媽媽好好談談抽成。
“你現在可是大經銷商了,這裡最大的。”
她猜,再沒有第二個冤大頭會像她們一樣清空花籃。
柳清嶼站在她旁邊,拿着一支挑出來的發呆,她好聲好氣跟小朋友講完生意經,扭頭就見大美人在發呆,眼睛彎彎:“我們走吧。”
他悶悶點頭,嗯了聲。
走出一段路,越想越覺得自己并沒有要付款的柳清嶼悄默默跟在她身旁,将手上唯一一支玫瑰插進了她的口袋裡:“我沒有要付款。”
她右手手提花籃,從善如流:“好的,你看那邊的花。”
“我說真的,”他垂着眼睫,臉頰微鼓,伸出手戳戳她的口袋,“我隻是想玩手機。”
裴君凝目移:“嗯呢,郁金花開了,小魚喜歡哪個顔色的?”
“紫色,你不要回避我的話題。”
“嗯嗯……我可以牽你嗎?”
她微微低頭,學着他的動作戳他的手背,戳戳,力道不重。
順帶道貌岸然地找好了理由,她一本正經道:“我想了想,要是我們牽手的話,要是再遇到花販子,我們就可以直接跑掉了,你覺得怎麼樣?”
柳清嶼覺得她的理由很扯,但他可恥地心動了。
約會牽個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有的AO約好結婚就直接開親呢。
綠江裡未婚先孕夜夜情帶球跑的Omega到處都是。
心下轉了幾道彎,他還是無法拒絕誘惑,咬了下唇,妥協又别扭地低聲警告:“你不能抓疼我。”
“好啊,”裴君凝應得很快,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虎口,虛虛圈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刹那指尖輕微地縮了下,不小心下滑,觸碰到柔軟的瞬間她反應過來,松開複而牽住他的手腕,“抱歉。”
被她的動作驚到,柳清嶼跟她對視幾秒,他錯愕的雙眸瞪圓,幾秒後,眼眸轉着錯開視線:“小心一點。”
兩人走得很近,她輕聲保證着:“我不會弄疼你的。”
但願吧。
他望着地面:“你吓到我了。”
“不會了,”她認真保證着,握緊他的手腕,頓了頓又輕柔道,“手鍊好涼。”
“沒有吧,”不知怎的,興許是風太輕柔,他下意識放輕了音量,隔了幾秒又覺得自己矯情得莫名其妙,解釋道,“唔,我帶習慣了。”
“你剛剛……是不是有些不高興?”
“沒有啊,”他轉開視線,生硬堅持,“我才沒有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就這樣被她牽着手,乖乖陪她走了一路,她學着哄人,放輕聲音同他交流,他垂着眼睫軟軟應聲,看得裴君凝心都軟了。
好乖,怎麼這麼好哄。
他不高興不愛理人,目光投向遠處,不笑,眼神都不給一個,像是根本沒有在聽,這會兒專心一點低着眼睫,優越清冷的側顔打了暖光,從她的角度看下去,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樣半遮住水墨瞳孔,唇瓣水光軟紅,淡淡的白茶香氣順着呼吸飄來。
香香的。
體溫好像有些低?
她虛虛握着他的手腕,丈量着他的尺寸,手指偶爾不經意間會剮蹭到他的皮膚,溫涼柔軟,有如舒适親膚的蠶絲枕。
冬天這個體溫,他會不會冷呢?
家裡的被子和空調毯要備多幾條。
夏天靠在一起的話,會很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