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緣一時氣急,轉身撲向衆仙,逮到仙就強制對方打自己,等到衆仙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數十位慘遭毒手。
“如今他們都是從犯,你又如何處置?”
辰暄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猶豫:“那就都丢下去。”
聽到命令,光逸立刻招呼門外的天兵将那倒黴的數十位拿下,順便還貼心的捂嘴,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一個。
“還造反嗎?”辰暄的眼底毫無波瀾,似是在問一個很尋常的問題。
景緣環視四周,眼眸一暗:“……不造了,算你狠。”
衆仙齊齊松了一口氣,可算是結束了,再鬧下去,他們保不齊都要給景緣陪葬。
“放人,都退下吧。”天帝背身而行,重新坐回位置上。
許久沒人回話,察覺不對的天兵驚呼一聲:“不好,光逸将軍已經去誅仙台了!”
月下仙人狐疑的看向景緣:“私仇?”
天兵:“污蔑,這是污蔑。”
景緣急道:“抓我幹什麼,快去救人,趁現在還來得及,不然你家将軍就是違命。”
他與辰暄吵急了眼,一時不察竟讓光逸帶着人跑了。
百花閣的仙子坐不住了,連忙往誅仙台趕去。
天帝垂眸,揮手間整個淩霄大殿顯現了一道屏障。被堵在屏障内的百花閣諸仙傻眼了,不明白這是何意。
“天帝,那小仙子罪不至此,還請網開一面。”月下仙人于心不忍,開口求情。
辰暄不為所動:“有些事沒追究不代表就此揭過。”
聞言,百花閣諸仙臉色煞白,須臾之間便有了抉擇,認命般的退到一邊。
“為什麼?”景緣紅了眼,如同一千年前他的每次質問一樣,不甘,憤懑,似是有無盡烈火堵在胸口。
恍惚間,眼前的一幕與記憶重疊,天帝頓了一下,良久才回道:“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代價?”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景緣甩出了懷裡的紅塵鏡,“你說的對,這是你和他的代價!”
紅塵鏡中,一位氣質華貴的青年正在和三個壯漢在酒樓裡拉拉扯扯,周圍的看客對着四人指指點點。
‘有傷風化,非禮勿視’‘堂堂祁王戰功赫赫怎麼會……’‘都快要抱一塊了,這歪風邪氣。’
淩霄殿内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鏡子裡這個絕無可能是光風霁月不染塵埃的昭衡帝君。
衆仙恨不得遮住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封閉靈識,看不見也聽不到。隻恨自己一時沖動,跑來湊這個熱鬧。
“砰!”
金椅上另一側的玉石終究是沒保住,天帝眼神晦暗,已是在極力克制:“司命殿的人呢,叫他們過來。”
說完,他又看向景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景緣注視着天帝,隻覺得心中無比暢快,“近日過度疲勞,一時不察,手誤綁錯了人。”
他敢說有人敢信嗎?
“很好,好得很!”天帝怒極反笑。
就在這時,司命和誅仙台的守衛一同越過屏障闖了進來。
天帝隻是掃了一眼,兩人就被掀翻在地。眨眼間,紅塵鏡便懸于司命面前。
“如何補救?”
司命似是被鏡中的的一幕震住,僵硬的搖頭:“來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見事情沒有轉機,景緣笑的更猖狂了,他兩天日前便綁錯了,就等着這一刻呢。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任他天帝辰暄身歸混沌也不可能有分毫回轉。仙生一千五百載,今日也算是夠本了。
金色的掌印淩空而下,景緣硬生生被嵌進地基,整個淩霄大殿也随之顫動起來。
“天帝息怒,還請留他一命。”
月下仙人已然顧不得其他,抓起紅塵鏡擲向景緣,為其擋下第二掌。
“砰!”
碎裂的鏡片劃過臉龐,仙血從血痕流下,景緣瞳孔呆滞,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踉跄着爬出地基,瘋了一般的撿起碎片,嘴裡重複着:“這是最後一件,最後一件。”
衆仙就這麼目睹景緣一片一片拼湊出鏡子的輪廓。他們細想過千萬理由,從沒想過是這一種。
月下仙人來到景緣的身邊,抓起他鮮血淋漓的手輕歎一聲:“拼不齊的,放手吧。”
“明明就差一點。”景緣充耳不聞,眼裡盡是不甘,聲音沙啞:“就差一點!”
“這是惹怒我的代價。”天帝俯視衆仙,如同看蝼蟻一般漠然。
這話不光是說給景緣聽的,更是說給整個仙界聽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隻不過是無心管罷了。
景緣收起碎片,走到天帝面前,血珠順着臉頰滴落,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決絕,一字一頓道:“讓我放手可以,除非我死!”
生死一線之際,還敢挑釁天帝,衆仙驚詫不已,還真是一瘋到底,或者說是一心求死。
“好,我成全你。”
天帝的目光移到誅仙台守衛身上:“把人帶去給光逸,讓他一并丢下去。”
聽到命令的守衛愣了一下:“光逸将軍與另一名守衛發生争執,二人與那名受罰的仙子一同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