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之地,烈陽高照,無數黑霧在空中盤旋,金沙覆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從遠處看去,像極了無窮無盡的墳堆。
“可惜了,一代又一代人曆經千年才造出來的綠洲就這樣沒了。”
仙門大軍内,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這樣的感慨,惹得衆人一陣心虛。
“我沒記錯的話,開墾綠洲的人也沒被我們當成人對待過吧?”
好意思嗎,血汗是别人流的,輕描淡寫就把功勞攬了過來。
虞水眠坐鎮浮光宗,無視對面首席投來的目光:“諸位有空在這無病呻吟,還不如想想銜接海域的這片酷暑之地該如何處置。”
“那些半人都被我們廢了根基,翻不起什麼浪花,定是那魔頭蒼祁作亂,想要歸納這片海域為幾用。拿不回來那便毀掉,絕不能落入那魔頭手中。”
“我派的支援很快就到,說不定那魔頭的老巢就在這裡,甯可錯殺也絕不能放光。”
“對,别忘了地脈的線索還在那魔頭手上,他此番作亂說不定與地脈有關。”
“等平了亂,再活捉這魔頭,他體内的地脈之力我們平分。”
“平分?分的過來嗎,還是各憑本事吧。”
“玄霄派可真是打的好算盤,聽說你們那位老祖不日便會趕到,到時候還有我們其他派什麼事?”
“那魔頭還沒現身,你若看不慣,也可以請宗門的高人來。”
“你紫陽觀到底是離得近,聽說主觀裡是一個都不剩,全來這了吧。”
金沙又往前蔓延了幾米,眼看着腳下的城池就快被吞沒,雲在青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要吵到什麼時候?”
“利益分配均勻的時候。”虞水眠答。
“我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這裡完全沒有蒼祁的氣息。”
意識到雲在青在說什麼後,虞水眠鄭重囑咐道:“這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
在沒有足夠強大前,藏拙是唯一的選擇。
“嗝嗝嗝!”
景緣氣得打嗝,他扯下對方遮面的絲巾:“我看起來像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嗎?”蒼祁注視着景緣的雙眼。
“那你可得保護好自己。”那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景緣笑了,等本仙快沒命的時候,就把你體内的地脈本源抽幹,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袁大哥,袁大哥!”
王仁火急火燎的從外面沖進來,景緣一驚,拿起絲巾在蒼祁臉上繞了好幾圈。
“太炸裂了,他們晚上睡一個屋,那屋還是……”
腳步剛停,王仁的下巴又掉了下來:“兩位仙子也在啊。”
他這算不算是自爆啊……
村裡的小徑上,婁妩音同唐理擠在一起,身後是睡眼朦胧的各派弟子。
“不是說子時嗎,這還差着一個時辰呢。”
“就是,也不知怎麼回事,今日格外的困,禦劍也沒那麼耗費靈力。”
“噓!”唐理朝後面說道,“不是你們困,是有人讓你們困,别管差什麼時辰了,再不醒你們就要差命了。”
“唐道長你是說你那些師兄弟都是……”
“沒錯,睡死過去的。”唐理認真叮囑道,“今晚無論發生了什麼,就是給自己捅幾刀,也絕不能睡着,聽見了沒。”
來這的都是門派裡不受重視的弟子,一聽這話瞬間就清醒了,他們對宗門可沒有太多歸屬感,隻想着撈好處和保命。
當下,就有一批人蒙生了退意。
“你們怎麼不早說?”
紫陽觀死了人,就想着讓他們陪葬嗎?
“走,趁現在詭還沒出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沒用的。”隊末的王仁将大家攔下,“你們應該都看出來了,我隻是一個幹雜役的普通人,家裡還有未婚妻等着我呢,白日要是能跑我早就跑了。”
衆弟子面色凝重,刀影門的人一把将王仁揪起來:“想起來了,在門口迎接我們的就有你小子,故意騙我們進來的?”
“沒……沒有。”王仁悶聲道,“有那些村民在,我也不好太直接,從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哭喊死人了,這要命的地方趕緊走。是你們全當耳旁風的。”
傲慢絕對是讓人陰溝裡翻船的罪魁禍首,一時間所有人都悔不當初。
讓你裝,這下是真要命了。
“行了,為難他一個凡人做什麼?”
其他修士看不下去了,出手将王仁救下:“小兄弟,這不是你能摻和的事,你要是怕就不要跟過來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天亮。隻要我們還有一個活着,就一定會讓你和家人團聚。”
說着,衆人紛紛卸下了身下的護身符:“給你,多貼幾張,我們人多目标大,那詭估計沒空管你,你一定能撐到天亮。”
“那你們怎麼辦?”王仁吸了吸鼻子,頗有些感動,修仙界還是好人多。
儲物器的亮光一閃,衆修士齊齊穿上了盔甲,連面部都帶上了面罩,裝備齊全。
修仙修仙,比的就是誰命長,雖然資源不多,但他們在保命的時候可不會虧待自己。别看那些天才現在風光,百年之後指不定是誰的天下呢。
注意到後面的動靜,景緣有些頭疼,那些破爛頂什麼用,還沒他的紅繩好使。